吴皇后不知自己一时不慎已然掉进了万贞儿早就设下的圈套,反而心生不忍,道了声“散了吧”,自顾走了。
见她走了,众人觉得无趣,一哄而散。
万贞儿自得地笑了笑,强忍着疼痛爬起来,故意跌跌撞撞地去寻宪宗。
宪宗处理过几件政事,就已厌倦,正一个人想跟万贞儿胡闹的有趣,蓦然见她进来,不由大惊道:“你这是咋了,弄得这般狼狈,莫非又在演戏?”
万贞儿也不答话,索性坐到地上,哭天抢地,嘴里喊着:“冤枉,咱冤枉,冤枉死了--啊!”
宪宗这才意识到她不是在演戏,忙劝道:“不哭啊,咱先不哭,先说说谁胆敢把咱弄成这样?”
万贞儿偏就不说,直到把宪宗惹急了,方才边哭边道:“是你的那个好皇后啊,她居然敢杖责咱哪!”
按照计策,万贞儿一边不停地当着宪宗的面说些诋毁吴皇后的话,另一边则密嘱宪宗身边的人不让宪宗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因此,宪宗并不知道底细,在想:“这个吴皇后,朕虽然看着别扭,却并无多大过失,不知今日怎么会突然这样?应该不会为了她当着朕的面说过的那些话吧,不过都是女人之间的嫉妒话,朕自然懒得去追究,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万贞儿知道宪宗的心思,见他沉思不语,故意提高了哭声,边哭边唱也似地道:“咱虽听说过她不少的不堪,但咱除了跟皇上说过,从不曾对外人言,咱想她作为六宫之主,咱必须要维护她,敬重她。
可是,你的这个不识好人心的吴皇后哪,屡屡因为咱的出身出言污蔑咱,咱没办法只能忍着,今儿咱终于没忍住,不过就是辩白了几句,她竟然就敢下这么重的狠手。”
宪宗再无可疑,怒道:“这个吴后,太也盛气凌人,太也猖狂,竟敢对朕的宠爱下这般狠手,太也不把朕当回事了!”
见宪宗终于被自己挑动起来,万贞儿继续拱火:“哦,你以为她真的会把你这个皇上当回事,你错了,她若是真把你当回事的话,她弄的那些所谓的后宫规矩,为什么只对两宫太后说,而不跟你说呢?”
皇上、皇后各有分工,为了能够让皇上专心朝政,只要不涉及政事,后宫的事根本无需告诉皇上。
宪宗当然知道,但他此时被万贞儿所蒙蔽,只当吴皇后果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心里恨恨地,道:“六宫之主又能咋地?不急,等着看朕瞅准了机会怎么痛斥她。”
听他这样说,万贞儿心里着急,哭着道:“看来,六宫之主就是六宫之主,纵使犯了大错,也没人敢怎样,即便皇上也得礼让三分。”
说完,再也不说话,任宪宗如何劝,就是哭个不止。
宪宗无奈,只得道:“好吧,也不必等日后等机会了,朕这就传她过来,跟她杖责你一样杖责她,看她能拿朕怎样。”
吴皇后在娘家时几曾受过这等屈辱,免不了要一个人垂泪。流了一会儿泪,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转而想:“咱毕竟初来乍到,纵使她有千差万错,咱慢慢感化她就是,何必非要杖责她让她颜面尽失?
从她改档案来看,她应该也是个顾忌脸面的人。大凡肯顾忌脸面的人,指定不会是奸邪之徒。她不过是受了皇上宠爱,才恃宠而骄,只要用心,指定能够感化。”
想着,吴皇后竟有些后悔,正想着派人去探望一下她,便有皇上那边的内侍来传,不知究竟,忙着过来。
见万贞儿坐在地上哭,宪宗一脸不善,吴皇后登时明白过来,平静地道:“皇上传咱过来,不知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