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儿闻报,觉得没啥实际意义,不耐烦地道:“此等情报,日后无需再报!”
韦兴讨好不成反遭了白眼,悻悻然而退。
万贞儿想想,暂时也别无他法,只得等到了十月十二日那天再故技重施。
转眼就到了十月十二日,也就是册立吴氏为皇后的第八一十一天,宫廷又为册立王氏举行相同规模同样隆重的庆典。
因为得到了父亲的指教,王氏虽跟吴皇后当日一样盛装艳行,却故意弄得不伦不类,甚至还有点儿邋遢。
万贞儿见了,不由得大跌眼镜,暗生轻视之意:“两宫太后到底啥眼色,此等人物,不要说皇上,纵使咱都不喜,又怎么中选的前三甲?”
两宫太后及李贤、彭时等朝臣,亦不知王氏已受教于其父,莫名其妙之余,再想想吴皇后的遭遇,恍然大悟,暗赞王氏之聪慧,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万贞儿虽生轻视之意,却不敢稍有轻忽:“两宫太后及李贤、彭时等人,都算是人中的尖子,又怎么会让这么个黄毛丫头给骗过了?莫要这个黄毛丫头心计太深,把咱给骗过了。”
暗想着,万贞儿偷看朝臣们,见他们居然也有些惊讶,却都低了头不说话,越发认定里面有问题:“咱可不能玩了大半辈子的鹰,却鹰啄瞎了眼,咱必须得再试试她。”
拿定了主意,静等大典结束,立即故伎重演,几次找王皇后的茬,王皇后却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她还特别客气。
万贞儿不肯舍弃,索性不断地做一些让王皇后难堪的事,说一些让王皇后难堪的话,王皇后居然也能化怒为笑,婉言相劝,处之淡如。
万贞儿不敢置信,再去留意众人,众人竟再无反常之态,忍不住猜测:“或许两宫太后也不是瞎了眼,她们看重的正是她的这种品格。不是吗,似这等黄毛丫头,一旦登上绝顶,如果没有她这种品格,哪一个能做到这一步,反正咱做不到。”
猜测着,转而又想:“咱处心积虑地废了吴皇后,那是因为吴皇后不肯听话,非要跟咱争。倘若她能一贯如此,咱又何必非要废了她?”
有了这样的想法,万贞儿开始给自己找理由:“能够废了吴皇后,全都因为造了一个假的先帝之命。再废王皇后,又去找啥理由呢?没有理由,不要说两宫太后和朝臣们不会答应,即便废了,宫中佳丽万千,还有孙皇后、刘皇后等等,有哪里废得完?”
有了理由,因为不甘心,她又开始劝自己:“咱已经是半老徐娘,哪里还有气力去争斗?只要这个王皇后不对咱在后宫的地位构成威胁,咱虽不是皇后,却能宠冠后宫,何必非要进一步呢?”
自劝着,她有了信心,继续劝:“如果再次唆使皇上废后,指定会招致两宫太后和朝臣们对咱用心的怀疑,弄不好还会惹恼了皇上,影响到咱的地位,岂不要鸡飞蛋打?罢了,就这样定了。”
决定刚一做出,却又有质疑涌上来:“咱现在能够宠冠后宫,日后呢?日后,周太后就是咱的榜样,咱做不了皇后,尽可以做皇太后,照样能够人前显贵。
不是有‘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祖制吗?咱就生出个皇长子,看不把她们气歪了眼?事该有所为有所不为,日后,咱就以这个为目标,任何人休想阻挡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