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起单车,影子从路的右侧延向左侧,在混凝土的地面上起伏。
踏上踏板,海风吹来。
港口残破的战舰随波摇晃,纳尔骑着车,在舰桥与舰桥间的光与影里,穿梭。
幸好,我还没有看腻,这朝阳啊。
从小在柏林长大的纳尔,怎么可能厌倦这绝美的日升之景呢。
(本来想写夕阳,但是基尔港的海岸是朝东的,只能看到朝阳悲)
——
海娜趴在窗台上,放眼望向远方。
一个衰落的港口,停满了残旧的战舰。
哪怕象征着新生的日出,也掩盖不住这凄惨的苍凉。
“那是……纳尔?”海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单车,在那条马路上。
她再揉揉眼睛,那个人却不见了。
“……看错了吗……”
一夜未眠的疲惫让她有些睁不开眼,可她又极不情愿错过如此凄美的海边朝阳。
这个港口,这些战舰,可是存放着整个帝国昔日的辉煌啊。
听纳尔说过,停泊在从左往右数第四个泊位的,就是1916年下水的“巴伐利亚”号。在与1924年的一次试探性作战时遭重创,停泊在塞壬活动较少的基尔港维修,因而逃过了不久后大西洋海战被击沉的命运。
可在这之后,她的命运没有庇佑她。战列舰的投入成本与回报不成正比,再加上人形战舰的出现,量产舰队的战列舰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再厚重的装甲,塞壬都能击穿,增加装甲,只能降低机动性,徒增被击沉的几率。
经过了一番改装与修复,全新的“巴伐利亚”带领着一支小规模舰队,攻击一支塞壬编队。在人形战舰配合下,取得了辉煌但代价高昂的胜利。随行的两艘大战遗物“国王”、“边境总督”战列舰,均被水平装甲薄弱处殉爆,其本身也中弹九发大破回港待修。
再后来,议会没有通过该舰的修复提案,同期裁减了大量量产战列舰的建造计划,转而进行巡洋舰与驱逐舰的建造。
此时的战争,已经是她们的战争了。
海娜不懂什么口径装甲,更不懂海战,现在的她,只是为一艘曾经的荣耀,感到由衷的遗憾。
……
忽然,有一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接着是熟悉的声音:“看什么呢,海娜?”
她回头,原来她真的没看错,那个骑车的身影,就是纳尔。
他一脸疲倦的笑容,一看就是一夜未眠。同样一夜未眠的海娜的面色,也可想而知。
她答道:“看日出。海边的日出,我还没见过,怎么会错过这次?”
他则说道:“我也没看过,要不让个位一起看?”
海娜让出来一点位置,嘴上说着:“你不是几天前就来了吗,那几天怎么不看。”
纳尔也趴在了窗台上,苦笑道:“我都是被晒醒的,哪来的日出?”
接下来的时间就十分安静了,除了海鸥的鸣叫,隐隐约约的浪声,没有别的声音。纳尔直视着太阳,直到阳光开始刺眼,他才侧过头,把脸朝向海娜。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睛睁着一条小缝,映着太阳的光辉。阳光照在她脸上,为脸侧打上了一道好看的阴影。假如抛开她糟糕的性格,这绝对是一个可爱的妹妹。
“海娜?”
纳尔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
睡着了……
连我都打了会盹,看这样子,她该不会一晚没睡吧……
等等……难道说……那帮混子值班时睡了一整晚?
不,不考虑他们的事先,我得把海娜放到床上。
于是,纳尔抱起了海娜,往床那边挪动脚步。
“真重……”把她放到上铺睡是不可能的了,纳尔没有这样的体力。所以,纳尔退求其次,在身体和床铺之间选择委屈自己的床铺——让海娜睡下面,自己爬上上铺睡。
轻轻放下她,再给她盖上被子,纳尔才爬上上铺去。看着床沿,枕着手臂,进入梦乡。
——
ps:有人吗:)有的话吱个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