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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之间(修)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有的小天使可能不会看文案,团子在有话说里再发一遍有关更新的事~【更新通知】6月底修文,7月1日恢复更新并且入V,当天12点掉落撩三日月的发糖章,一共三章,苏~炸~天!!希望小天使们多多支持~↑↑↑入V后,团子会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投入文里,更新要比以前有保障。7月1日12:00掉落入V后的第一章,希望婶婶们可以捧个场,一定会被爷爷撩到哒~讲真,文里的付丧神们个个都~撩,一定不要错过哇!(喂!)7月1日12点我会等大家来哒,一个人单机更文什么的…,巨可怕哇嘤嘤嘤~~小天使们的支持对团子非常重要(握爪!),卖萌打滚求大家来看看我QAQ。【不可结缘】这个词来自《夏目》五季五集,巨虐无比!强推!!这里用它写一下自己的理解⑴【记住一个故事,那么给你讲故事的那个人就永远不会消亡。】这句话算是看《海上钢琴师》的感悟吧,(很好的一部电影,同样推荐)所以我把只存在于自己脑海里的故事写出来,希望你能喜欢:)    近来,藤原春政常神情恍惚。    有时他还会梦游,最荒谬的一次是半夜醒来发觉自己站在了某户人家的门口。那家人与他姓氏相同,近期收养了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少年姓氏名谁,藤原春政并未理会,他的身体愈发糟糕,已经自顾不暇。    「……先生」    ——空无旁人的浴室里,他听见有人这样叫自己。过于久远的记忆伴随苦涩的药气与肺部的腥味一同涌出,他喉咙一热,咳出血来。    藤原小时就身体不好,身边也常常涌现许多怪事。仅仅是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唤与发生在他童年的那些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小时候的他并未住在八原,古老而传统的除妖师藤原家族把这代唯一的男丁以近乎监/禁的野蛮方式强行养在本家。    不准父母窥探、没有朋友相伴,仿佛生来就该如此的家族继承人在孤零零的童年时光里只有找偶尔路过的小野猫说说话。    “真幸运呐你们。”    那天被小春政抓过来撸的是一只时不时溜到院子里偷吃的小黑猫。它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迷路于此,七拐八拐又到了小主人的卧室,发现了温热的被窝就钻进去呼呼大睡。    第二天,他是被猫咪湿润的舌头舔醒的。有生以来第一次,藤原没有在古板的仆人一板一眼的招呼声里开启崭新一日。    他偷偷养起这只喵,还给它起了一个自认为活泼可爱实际上相当有年代感的名字——「才藏」。在藤原的精心照料下,猫咪干枯蓬燥的毛发逐渐油光水滑,肚子上的小肉肉也堆了一圈。    多吃一点才好嘛!    小孩子才不在乎这是不是在进行变种橘猫养殖,依旧从饭菜里省出肉食,偷偷喂养这团小煤球。    才藏和他不同,可以不听先生没完没了的繁琐礼节,可以不顾形象地爬上树吓鸟玩,还可以随心所欲翻越本家高高的围墙。    这只猫是外界与他的唯一联系。    “真幸运呐你们。”  他如此感叹,开心又难过。    那一天,才藏似乎被撸的很不开心,爪子一挥,小主人的手心上就添了三条深浅不一的口子,白色的皮沾着浅层的肉被撕开翘起。    眼泪在肉被爪尖钩开流血的一瞬便喷涌而出。小春政疼的要死却也害怕——猫咪会不会被管事的族人带走处理?    藤原只敢捂着嘴哭。他把啜泣声咽回肚子里,清澈的眼泪像源源不断的活泉跌进血肉开绽的深沟,蜇得这孩子更疼了。    「嗒 !」  他的一滴泪,摔到地上碎了。    就是从那时起,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如同蛰伏的蝉虫闻到了风的气息,体内沉睡多年的某样东西听见了雨滴落地般的泪声,一朝苏醒。    “流血了,让「…」先生流血了。”    这是藤原春政第一次听到不认识的声音,“谁呀?”他顶着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泪汪汪问道。    应答的只有冷冷风声与阵阵刀鸣。    那天才藏像是嗅到了猛兽的气息,弓起身子害怕地嘶哄,最后竟然跑了出去。小春政等了很久,等到门禁时分,等到他装睡骗过了一次又一次来查寝的婆婆,等待他一不小心真的睡着了……    此后,他的被窝里,再也没挤进一只联系外界的小脏猫。    【大概是找到能把它撸开心的主人了吧……】    他灰心丧气地低下头,脑袋上浅墨色的呆毛也蔫哒哒地垂下。那时藤原春政纯良的很,总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自责是自己的撸法太笨太粗鲁。    除去猫咪的陪伴,小春政童年里最喜欢的事就是听司茶婆婆讲故事了。    婆婆算是本家里唯一关心藤原春政,而非除妖世家下任家主的人。无论梅雨时节还是大雪纷飞,她都喜欢在温暖的屋内煮上一壶热气腾腾的碧茶,将一个又一个浅藏在过往时光里的老故事挖给小主人听。    “传说吃了人鱼肉便可永生,那位青井之神便是由此跳出了六道轮回,得以一副永远保留美丽姿态的躯体行走于人世之间。    可是偏偏这位神明在第八百岁的时候,消失在了一个山洞里面,此后杳无音信。”    这是藤原春政最喜欢的故事——「八百比丘尼」。被其瑰丽的想象与生死间流淌的淡淡物哀所吸引,他不厌其烦地听了一遍又一遍。    将原本的故事讲完,本来打算收拾茶具的婆婆见这孩子迷的实在不行,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她只好再加上一段。    那是她平淡无奇的一生中唯一可以称得上为“奇遇”的一件事了。    “婆婆年轻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奇怪的女生。虽然大家都不太喜欢她,但我知道她人其实很好的。男孩子把我的书包扔到没人敢进的后山,还是她帮我找到的呢。”    婆婆讲故事的语速明显放慢下来,这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她生活里的故事。时隔五十多年,她第一次向人提起。    “该怎么说呢………我的同学身边总是发生些奇怪的事,大家也取笑她为‘怪女孩椎名’……呃,是椎名还是夏目?时间太久了,婆婆我也记不清。只是当时又怕她又想感谢她,结果就跟踪她进了谁都不敢去的后山森林……就是在那里我遇见了「青井之神」。”    听到这,藤原春政惊讶到竖起耳朵 !!  他放下茶碗,急急忙忙往对面蹭去。    “‘你就是八百比丘尼吗?’听见同学的声音,我好奇地扒开用于藏身的灌木丛,终于瞥见了那位神明美丽的躯体——    那是一位光彩照人的年轻女性,她长长的黑发犹如轻纱一样垂在红白两色的巫女服上,灿若星辰的眼睛仿佛承接天地的气息。而她身边那位佩刀的神侍更是俊美的不像样,即使又活上五十年,我也没见过哪个男人长了双比他还要漂亮的眼睛了。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光线时不时透过树叶搭在两人肩上,就好像是从画卷里走出的神仙眷侣。    ——我这是遇到神明了吗?我被上天选中了吗?回家到好几天,我的心仍留在那片森林。可惜的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仿佛青井之神不过我一样情愿的甜美空想。瞧瞧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记得这种事。”    婆婆似乎埋怨着自己的矫情,眼眶却悄悄湿了。    藤原春政直到很多年以后读了一篇名叫《桃花源记》的异国古文,才明白当年她的心情。就如同文中寻而不得的武陵人,仅仅是为了那短暂的惊鸿一瞥,就要付一生的等待与回想作为代价。    人类留恋似真非真的神话传说大抵也是这个理:明明那么美那么好,我百般读捧却无法参与其中,只能在余生里深恨平凡无奇的自己。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可——既然我没有特殊到有幸得到,又为什么偏偏看见?让我一生魂牵梦绕,让我一生流连忘返。    见而不得,终身所念,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那时的藤原春政虽因年幼不能完全体会到婆婆的心境,却也对空气中所笼的半透明哀伤似有所感。    “您放心,我记住了。”    记住一个故事,那么给你讲故事的那个人就永远不会消亡。⑴他只能如此安慰关心自己的婆婆。    不久后,藤原春政在河边找到了死去多时的才藏。他顺着孩子们口中的溪流寻找,在一片血迹斑斑的石滩上发现了团湿乎乎的脏肉——    爪子被残忍地被剁成一块一块,尖甲被一根根拔下,脑袋也不知道被扔到哪了。    同一天里,藤原本家上下百口被前来报复的不明妖怪残忍屠尽,唯有溜出去找猫的他和生病住院的婆婆逃过一劫。    之后藤原春政不停地漂泊,从东京到京都再到养病的大阪,无论搬到哪个城市他都努力地和这位和善的老人保持联系。    毕竟,这是他童年的唯一见证了。    兜兜转转后,他定居在了八原这个偏僻但安宁的小村庄,这是母亲生前最后居住过的地方。春政的亲生姐姐失踪前也在八原的高中上学,她曾是他儿时最想见的人。    安置好一切,藤原再一次去拜访司茶婆婆,却被院方告知对方已经去世了。    “老人是在睡梦中溘然长逝的,没有任何痛苦。”值班的护士如此宽慰他。    藤原春政知道,她睡前还在给自己写信,一想到已经到了医院规定的时间就像小学生一样放下笔乖乖去睡。那是一种非常平静的离去,如她生前一般淡然。    可他心里却觉得难过。    他的婆婆,直至最后一秒也没有等来青井之神和她的神侍,或许缘分就是这种见头不见尾的缥缈之物吧。    伫立在老人坟前时,他能体会那位食用人鱼肉的神明的痛苦了——所有人都死了,自己还可以毫发无损地去看以后的日出日落。    多年后他把这个故事改成戏剧,搬上舞台给话剧组的后辈看。    “「瞬息之间、永生之痛」?”    那个被拐进社团的女孩子为剧本上的名字所惊艳,她有着和故事中的神明一样清浅的眼睛。藤原春政第一次与少女四目相对时,只觉自己看见了无际的苍穹与广袤的大地。    婆婆多年前是不是也曾被神明浅笑的眸子所吸引?    “没错,”也许是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他的语速同样很缓慢,“因为人鱼肉而被挤出人世的神明,与因为平凡而走不进神域的少女,究竟哪一方更痛苦呢?”    被关进笼子里的金丝雀想出去唱歌,外边的云雀又飞想进来。    浅金发色的少女闻言似有所悟,她翻看瞬息章的第一页,讲得是一位偶然瞥见神明的女孩用其一生去寻找下一个神迹。    可结语却为——  「不可结缘,却得一见,徒增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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