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都三月份,不冷不热。
或者说有些热了,习惯了北方的寒冷,约拿有些不太适应帝都的气候,尽管从小生活在这里,但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了才感受到思乡,明明已经回了家,却不由自主的开始恋家。
窗外可以看见帝国最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
集市上的人们笑逐颜开,马车与人力车在奔波,偶见几辆魔法驱动的轿子,里面坐着穿着华丽的贵妇,那贵妇笑着,却不知是对谁。
下面喷泉里,自己小时候喂过的鱼还在,那口泉里的水,就算是最寒冷的冬季,也是温暖的,那几尾鱼,永远都在那里游动,不曾换过。
还记得曾经那几个会对自己笑的侍卫,不知还在不在。
还记得上一次躺在房间里不省人事的,是父皇。
“二殿下,您坐在那里很久了。”
“我只是想陪一陪弟弟。”
舒莱抿了抿嘴唇,给卡尔换了额头上的毛巾,看向窗口的约拿,“可是二殿下,您在那里坐了一天了,不饿吗?”
“事到如今你还关心我饿不饿吗?上一次,父皇躺在这里一个月,我没能好好看他一眼,拜托了,让我陪陪他吧。”
“您,您是不是不想和公爵大人说话呀。”舒莱唯唯诺诺,用最胆怯的语气说出了最大的嘲讽。
约拿噗嗤一声笑了,“哈哈,你还是那么心直口快,舒莱,你说得对,但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那您要克服恐惧呀,陛下现在什么都不怕啦。”舒莱给约拿打气。
“克服恐惧可没有说说那么简单。”
“那…您饿了的话和我说。”
舒莱泄了气,他在这里就没办法给卡尔洗澡了,好碍事啊。
而约拿其实是在思考,他不是不敢面对,只是还没想好以什么口吻和姿态,两年的打工生涯,已经让他快忘了身为皇族究竟是怎样的生活。
当然不是被强迫的,他自己想去打工,拦都拦不住。
可能是想找到一些启发,但现在满脑子都是流水线,还有叮咚的打铁声,斯坦格勒是一座火热的城市,让他产生了一些归属感,反倒是帝都,竟然有些陌生了。
思考之余,他也想要回忆一下曾经。
但很明显,他不能一直坐在这里。
有人敲了敲门,沉闷的声音就好像在敲击他的心房。
“啊,赫尔贝拉阁下,您来了。”
“二殿下,贵安。”
赫尔贝拉淡淡笑着,他在约拿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慌,很好,还是二殿下比较可爱,相比起来……
床上的那位却让人害怕。
他真的病了吗?从周围的魔力乱流来看,大抵是病了,但赫尔贝拉却总是怀疑他是装的,甚至会突然坐起来完成某些壮举,讲真将安德森戏耍成这样,也算得上壮举了。
还是离他远点吧,有事他来找我,没事的时候可别让他惦记上我。
赫尔贝拉笑了笑,“二殿下,鲁特公爵请您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请帮我转达…看来是不行的,我们一起过去吧。”
约拿起身,尽管有些不想动,但还是挪动脚步,这才发现胃中已经在击鼓,他坐了一天都没有吃任何东西。
走过卡尔的床前,他驻足瞧了瞧,弟弟两年的变化很大,瘦了很多,也长高了很多,但他高兴不起来,毕竟这张床,可是送走了己任病殃殃的皇帝。
“但愿鲁特将军已经准备好了晚宴吧,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