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南渡江而行,却无半分湿鞋,不急不慢,走向江中扁舟。
江道是江南往来最便捷常用的运输通道,并非只有他们一条船舶,本来扁舟横停就已经引得往来船只上的人眺望,又见他这般江面行走,顿时惊为天人。
只是对于许青南自己而言,江面行走的本事并不算什么大手段。
无非真气汇于脚下摊开,增加受力面起到的支撑罢了。
片刻,许青南行至扁舟,踏上青衫道人对立的船头。
他拱手行了一礼:“叶宗师久等了!”
“小友客气!”
原本负手而立的叶流云就地盘坐船头,伸手对许青南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许青南盘坐另一船头,
叶流云道:“鉴察院影子找到了我,带来了陛下口谕,让我将你留住,虽未明说缘由,但我猜,恐怕是为等苦荷与四顾剑!”
“所以叶宗师在此等我是为了留住我?”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看一看,是否真的有人能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成就大宗师!你若不愿等,随时可以离去!”
“那便等上一等,庆帝想看我实力几何,如他所愿,正好,能与叶宗师论道!也是我的荣幸。”
“也是叶某的荣幸!”
许青南扭头,看向了正在靠岸的船舶,道:“备些酒食!”
他的声音明明并不洪亮,却如苍龙过江掀起的惊涛骇浪席卷而去。
船舶甲板上,洪竹隔江行礼回应:“是!老师!”
吩咐完洪竹,许青南重新看向叶流云,问到:“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你已是超凡大宗师,为何还会听命于庆帝?”
在得知庆帝是大宗师之前,这個疑惑一直都在,但在那日朝会确认庆帝就是宫中大宗师后,这个疑惑更多的是变成了猜想。
难不成是庆帝比叶流云强,叶流云出于忌惮才效忠庆帝?
不管叶流云是不是真的听命于庆帝,至少世人是这样认为的。
叶流云笑了笑,抚须到:“我与小友不同,小友孑然一身自无所顾忌,而我叶家族系旁多,我总要顾及他们,何况我也并非听命于庆帝,他的旨意,我若高兴,看上一眼,若是不喜,就当没这回事儿!”
果然,叶流云真是因为顾及后人,对待庆帝的态度更像是听请不听旨。
叶流云说完,许青南看到洪竹端着传盘出现在了船头。
他抬手一挥,二里距离外洪竹手中的传盘被一股无形的能力包裹,悬浮而起,隔空而来,落在了他与叶流云中间。
随后他手指一动,传盘上的酒壶自动升起倒上了两杯,一杯飞向叶流云,一杯飞向自己。
杯盏悬停身前,叶流云伸手拿住,看着杯中清酒道:“我得提醒下你!苦荷四顾剑成道多年,实力深不可测,若他们真对你起杀心,你未必挡得住!”
“他们不会拼命的!”许青南很肯定道:“他们会来,或许有庆帝的推波助澜,但根本原因,还是他们跟庆帝一样,想看看我这位新晋大宗师到底实力如何,除此外,应该还有试探我的态度之意!毕竟庆国多一位大宗师,平衡就破了。”
“我就是提醒!既然有信心!就当我没说!”
叶流云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道:“昔年,我悟出流云散手得成大宗师,四顾剑杀尽族人放下牵绊成就大宗师,苦荷修天一道与世无争,想来宫中那位也当是相差无几,皆有成为大宗师的契机,能不能问下,你所修何法!竟然在如此年纪成了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