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叶重楼,冬至蝉蜕,...这些宝药他一眼便知是买来给这孩子洗心用的。
“有多少把握?”
“大约两成。”
老头叹了一口气。
“器奴”,天生无法修行,其根源在于,无休止的灵气在体内肆虐,早将周身八脉蚕耗殆尽了。
八脉既毁,自然无法修行。
唯一的路便是舍却这副肉身,破而后立,以无上的大意志自己再塑出一道八脉来。
只是在这过程中却要经历常人难以忍受的剔骨之痛。
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骨骼寸断,血肉崩析,再以无上的大意志重塑骨血。
一次一次。
不断游离在生生死死之间,于九死之地寻那飘渺的一缕生机。
他曾问过景初,是想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地活到命丝走尽的那一刻,还是要吃尽万般苦,剜心销骨寻那一缕飘渺的生机。
“我想活,我想试试看。”
这是年幼的景初给的答案。
这几年,这小家伙什么苦头都吃过了,沸血裂骨,五脏寸断,每一次,都像死过了一遍一样。
可他却咬着牙硬生生熬过来了。
“器奴”改命,他生平仅见过一次。
他常常看着劫后余生的景初想着,说不得,这小家伙也能同她一样,突破这天地的桎梏。
御风而起,一步一步,登临世间绝巅。
“如果有了那滴泪呢?”
燕字回又问道。
“有五成。”
那滴泪,他自然是知道的。
这也是他不顾一切要带景初来衣冠冢的原因。
五十年前,当世最强修士冷月仙子,登神之时眼见飞升在即,却一反其道回身剑斩登神长阶,陨身而去。
而今,她的衣冠冢即将现世,各地的修行者纷纷涌入此地欲寻找她遗留下来的机缘。
却鲜少人知,她身陨之时并未留下任何法宝和秘籍,只留下了一滴泪珠儿。
“月儿落,月儿落。”
他嘴里喃喃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五十年了。
世人皆知当世最强修士名号“冷月仙子”,却不知她的乳名是如此可爱甚至带着一丝童真的“月儿落”。
月儿落,是燕字回口中的月儿,是当世最强修士冷月仙子,也是他日夜牵肠的那位故人。
月儿落,也是“器奴”。
一样是昊天弃子,却硬生生靠着大意志逆天改命,走出了自己的路。
“师叔祖!”
老头正想着旧事,却见迎面来了几位年轻修士,那些年轻修士穿着一水儿的蓝白长衫,衣着华贵,袖口处用金线绣了云峰纹,隐隐泛着华光。
是珞珈山的年轻弟子,此刻几人正抱着剑恭恭敬敬地朝燕字回行着礼。
行在最前的是一和景初年纪相仿的少年,面若冠玉,披着斗篷,身份似要尊贵一些。
“是胡...胡不归!”
不待燕字回言语,便有年轻弟子余光瞟中了燕字回身旁的老头,老头的悬赏画像在珞珈山内挂了几十年,那容貌化成灰他们都认得。
“呛啷~”
霎时间几人同时拔出宝剑,指着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