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旁边,真的摸出了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会期对这东西感到陌生。
它的块头和火柴盒一样。
构造却并不简单,能摸出实体扳机和摁键。
用指甲抠抠,还能感受到塑料质感的壳子,难怪躲得过金属探测仪。
趁鬼头教授忙别的事,会期迅速抽手扫了一眼:那是手拨式的胶片相机!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想咬一口,通过味觉进一步确认。
既然奖励坐实了!
是不是可以反推系统真实存在呢!
不用为抄写数学那些鬼画符而烦恼。
接下来只要找到鬼头最想,又最不舍得毁掉的东西,它所对应的就一定是生命公式!
鬼头刻意用后背遮挡,他不断翻弄着火焰,并一点儿一点儿的敲碎焦炭。
敲不碎,弹开的,会捡回来,继续烧,继续敲。
虽然相隔挺远,却依然一副贼样,时不时回头瞄:“你不认真做自己的事情,老偷看我做什么!”
会期只好乖乖把伸长的脖子缩了回去。
低下头认认真真拨动微型相机的扳机,咔咔偷拍。
二人各怀鬼胎,又刚好在临界点上保持平衡,互不影响。
其实十八楼的办公室内不止二人。
鬼头对会期防之又防的时候,苟浊五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这儿是他能想到的,能拿到钥匙的最安全的途径。
因为鬼头教授不仅是阉头项目的设计参与者,偶尔遇到数据卡顿也会拿到这儿寻求他的帮助。
所以这儿不仅有空的铁箱子,也有多余的钥匙。
往大了说鬼头也不过是个程序员。
若是暴露,杀掉即可。
远比潜回审尸会,过五关斩六将简单得多。
暗杀掉一两个队长级别的人不难,可一旦他们进入戒备状态,苟浊五也是占不到半点便宜的。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苟浊五绝对不会背叛神种直辖的审尸会,忠诚,虽然不存在,但总是能拿来显摆的东西。
苟浊五搬了张凳子,就坐在鬼头好徒弟的面前。
看会期鬼鬼祟祟,一张一张的偷拍。
那种天知地知我知,便什么都可以做的卑鄙,跃然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读书人了。
又绕过去看会期的好师傅,一棍一棍敲碎前徒弟的骨头。
苟浊五一脸嫌弃:(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顺利结束?)
(你们俩搞快些,弄完了开个门,好让无关紧要的自己早点回去。)
会期故意留了几张空白胶卷。
系统和任务,让他坚信自己是伟大进程的亲历者。
而伟大进程必将伴随轰轰烈烈的仪式感!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了让鬼头教授内心波澜起伏的时刻。
伴随滑动黑板的降下,挤满一整个鬼头式豁然出现在面前。
分支,分支的分支,备注,备注的备注,变型,变型的变型……或,与非,或与非……就算拥有天才记忆力想靠死记硬背来盗取,也绝无可能办到。
会期没有辜负时机,一口气把剩余的胶卷全交出去了!
鬼头教授的肩膀微微颤抖。
“居然连我都不能免票,一亿美元……难道我不值吗?”
他捡起黑板擦,歇斯底里的涂擦着。
感觉不够解恨,又换上长柄的扫把,继续挥舞。
“一亿美元!我不值吗?”
“我不值吗!”
“才区区一亿美元!”
鬼头的骄傲和自负受践踏,他的行为已经失去理智,腔调透出一股癫狂。
这让苟浊五的内心忽然泛起一丝不安,据他所知,鬼头并没有被排除在保送名单之外,这份被抛弃的愤怒从何而来呢?
显然是有人诓骗了鬼头,让他背叛审尸会。
会期是个小偷吗?显然也不是,苟浊五不止一次来这儿偷东西,他见过会期,虽然这小透明处处受人刁难,可他拿起笔的时候,眉心是有神的。
又是谁给这个单纯的苦逼关门弟子,塞了作案工具呢?
苟浊五不过是来偷根钥匙,却莫名其妙的牵涉到了鬼头叛变这件事上。
须知道,在火里烧着的,可是神种的重要财产!
这是重罪,后果可以非常严重。
这个时候要是站出来制止,对苟浊五来说,有大麻烦,他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此。
不站出来制止,麻烦也不会小,甚至还可能衍生出别的麻烦……
这感觉……好熟悉……就像……自己正在被动的经历审尸会玩弄苍生那套把戏!
每一步,他都能预知到,却无法选择退出或停止,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
“我这样做出过伟大贡献的人都不能大摇大摆的走进‘斋浦尔’,那谁配进去?呸!一群垃圾!”
其实鬼头教授这两晚也被备受怪梦折磨。
在梦里,有个黑影居高临下的告诉他:审尸会舍不得为你掏一个亿,他们决定不带你玩了,不过他们并不打算放弃一个这么好用的工具,他们更乐意把你的头阉下来,好似金丝雀一样养在铁箱子里,需要的时候插上电,用不上的时候拔掉插头垫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