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种脸皮薄,他们管颜面上的事情叫做神威,看得比天还大。
有京指了指车夫,再指了指天。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炮蝗抱起车夫就往天上蹦。
一蹿就蹿上五十米高。
哀嚎大叫着的车夫因为承受不住重力加速瞬间昏厥。
却在此时被重重砸下。
轰的一声,谋杀和埋尸同时完成。
地面上只有飞扬的尘土,血却半滴未见。
“再丢脸的事,只要没人看到,就不丢脸”有京抛出一个小瓶子,它恰巧翻滚到了艾米丽脚边“苟浊五死了,你现在无主,是野生的了。”
有京的话针对的是艾米丽,意思是四下无人,不管多么丢脸,都不会有人知道,无权无势还妄想与神种作对,后果多可悲,不如息事宁人从了他。
不用看都知道,瓶子里是有京涂脚的薄荷膏。
可薄荷膏压根不管用,否则有京也不会被折磨成这个鬼样子。
他的病灶在心里,主要是心理因素,躁狂,焦虑导致的内分泌紊乱。
司马龟在梦里没少折腾他,经这两日,有京甚至已经开始脱发了!
可是有京自以为是惯了,他还是那么偏执:“我一直在拯救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却……它幼稚的拒绝我,野蛮的甩开我的手,闭着眼往死里钻!
从不考虑我的感受,甚至反过来暗暗折磨我!你不也是婆罗多的一员么,享过我的庇护,所以你也有报答我的义务!”
艾米丽一如往常,不屑的眼神,嘴角向下,上嘴唇却微微翘起,露出银牙。
附上她淡漠的一声,无比鄙夷的:“哼”。
不愧出自长期内耗的种族。
那漂亮的五官,竟然能在几缕面部肌肉牵引下把人激怒。
那种眉毛一挑:你这个垃圾。
眼睛一眯:真恶心。
脸颊稍倾:是谁怎么恶心啊?
未曾领教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有京以为自己成天和王种打交道,已经练就了一身武艺。
却不知神宫内的王种碍于种种原因,放了水。
处处谦让,事事顺从,很好拿捏。
遇到被除籍的艾米丽,才明白,神种属实棘手。
不愧是长年累月勾心斗角的人。
那感觉就像,以往打成平手的对手,忽然不躺,坐了起来,说自己要认真咯,糟透了。
神种和王种同为婆罗多的稀有种。
有京那一日说,如果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炮蝗会随手杀光五公里内的一切。
直到另一个神种出现在巨型无人支援机的摄像头里,下达明确的停止指令。
但是,他可以保证,半个月内不会有人来,这是神种之间的默契。
其实王种也存在这样的默契。
他们的确是会手足相残,不过仅限于王种内斗。
其他种族若识趣,就不要介入。
有句话描述婆罗多,流水的神种,铁打的王种。
神权和王权的关系微妙。
在真神种灭绝之前,婆罗多确实是神权国度。
但现在,它变了。
神权经历了多次更迭交替。
而王种,依然是那个最纯正的王种,它的历史与婆罗多的寿命等长。
王种同样控制着婆罗多,却选择用更低调,更实际的方式。
有京的手机此时又一次弹窗提示:目标为王种!
即便被除籍的王种后裔,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杀的。
正是炮蝗需要再次确认的缘故,那天才没走火把艾米丽轰成五米深的大坑。
有京知道招致王种杯葛的后果。
实际上,他此刻就正遭受着王种的杯葛。
因为他在那天,没有制止苟浊五,让那条疯狗把副总理的亲戚弄成了个脑残。
而那什么狗屁远方亲戚,竟然是副总理的私生子!
蛮横动粗,乃是下下之策。
就算不被联合抵制,偶尔碰壁,被穿小鞋的滋味也不好。
艾米丽跳下人力车,在神之域的十米范围外给有京行了一礼。
因为礼法定下规矩,王神相遇,需行礼。
不愧是大家闺秀,姿态拿捏得挑不出一丝毛病,大方、得体、优雅、恭敬。
如果不考虑艾米丽在行礼之时,翻着白眼球,一脸嫌弃表情的话。
好在炮蝗系统基于尊重原则,并不会扫描王种的面部表情。
为什么王种能有如此高规格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