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修为,竟一时间难以分辨这是否是脑中幻觉。
周尚咬牙道:“我知前辈这些年多有委屈,但此非周某本意,实为大势所趋。今之大难,若前辈愿出手相助,晚辈愿在州牧大人面前,为前辈作保。”
“曹宗羲?争权割据的小人罢了。”
寇伯昭睁开浑浊的双目,带着几分嘲讽地道。
周尚自然不敢接茬,只道:“若任由那残念复生,恐将大道颠覆。”
寇伯昭看着他,淡淡道:“始皇当年剿灭神道,数百年后,竟有余孽逃至太元作乱,周尚,你这城主当真是尽职尽责。”
周尚低头,未有言语。
“除去天师府,天下可有太平?”
“以州牧为领,百姓可得安宁?”
字字叩问。
“权力之争看似无形,实则这天下早已血流成河,只是不入他们眼中。”
寇伯昭幽幽叹息,只觉九州并不与这荒凉老宅有何差异。
“周城主,你去罢。”
周尚愣了愣:“前辈,此事......”
寇伯昭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那浑浊的视线,却似乎直直地投入他的心底。
“神道余孽为祸,自当秉承始皇意志镇杀。”
“寇某大限将至,此番出手过后,这座城,便真正属于你了。”
“今后,望你勤勉为民,不惜此身。”
言外之意,他并非是因为周尚的请求选择出手。
而是遵从始皇意志。
银令天师寇伯昭,一直都是大夏杀将,而非州牧私军。
言罢,一股清风拂面,将周尚送出了老宅。
及至宅外,周尚还有些发怔。
寇伯昭,大限将至?
结丹修士,一般有五百寿元。
寇伯昭成名已久,如今也不过三百余岁,还有一百多年可活,怎的就要坐化了?
回到城主府中,周尚有些怅然。
寇伯昭一日在那老宅之中,他心底便一直有一丝顾忌和提防。
可今日一见,知晓他要坐化时,这顾忌又成了某种空虚。
当真叫人难言。
星辰袍青年看到他的脸色,笑道:“寇伯昭要死了?”
“你怎么知道?”
周尚脱口而出。
青年解释道:“他之前曾被伤了本源。”
说着,指了指天,道:“命星已经黯淡了。”
周尚想问,你既然知道,还要我去请他出手。
但话到嘴边,他却没有说出。
这青年是星辰阁天骄,更与州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不定,他早就算到了神道余孽,只是任其发展,最后借此倒逼寇伯昭出手坐化。
星算恐怖,深浅难测。
“有他出手,此劫可解。”
青年笑容不见波动:“接下来,还请城主出军,兵压二宗。”
“耿焱。”
周尚有些无力地唤了一声。
身穿道兵黑甲的耿焱立刻走入。
“你与汤承雍各领一军,兵压玄浑、天机二宗。”
“谨遵钧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