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栋栋宝塔山寺,段承嗣心中感慨。
他随着鸠摩智一路东去时,还是烟花三月,如今已是腊月十分。短短几个月时间,竟如经历了一辈子的故事。
远处传来阵阵撞钟的声音,那是天龙寺五大重宝之一的南诏建极大钟。传说此钟敲响时,可声闻八十里。
几人向门前小沙弥通报了身份。
段承嗣的名声在天龙寺甚是响亮,当初那小沙弥也是见过这位承嗣太子的。于是,也不用进去通禀,直接带着几人来到大雄宝殿。只见几位高僧正在参禅打坐,诵念佛经。
段承嗣眼前背对着一排光头,也不知哪个是保定帝本尘。便跪在地上呼唤道:“段承嗣拜见几位大师,请问本尘大师可在?”
几个光头听到声音,齐齐回过头来,同时向他看去。
段承嗣再叩首,对着一位僧人道:“父亲。”
木婉清是见过保定帝的,立时也认了出来,便学着情郎的样子也跪下叩首。
阿紫却不是个懂礼节的。自打进了天龙寺,便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只觉事事都新鲜。待看到一群光头一个个臊眉耷眼,面无表情,心中登时起了整蛊的兴致,要不是忌惮便宜师傅,早就搞个大的去了。
本尘合十笑道:“承嗣,你回来啦。”
方丈本因见状,说道:“本尘,承嗣难得回来,你且去吧。”
本尘合十行礼,领着三人进了厢房禅房。
“承嗣,你和木姑娘如今可还顺利?”
段承嗣看向木婉清笑道:“秦姨已经和叔父和好,我们也算终成眷属。”
木婉清听了脸上一红,低下头不敢出声。
本尘又看向阿紫,问道:“这位女施主又是何人?”
阿紫正拿着木鱼敲的不亦乐乎,听到这老和尚叫到自己,立时抢上前来,娇声道:“我乃五毒教开山大弟子,阿紫。”
本尘自然没听过什么五毒教,只道是什么偏远的小门派。
段承嗣笑道:“她是叔父的小女儿。自幼和母亲失散,在星宿海长大,这些日子才被我给降服了。”
阿紫听到‘被降服’,心里老大不乐意,跑到段承嗣身边拉着他的胳膊道:“师傅,我可不是被降服的,我是心甘情愿拜你为师的。”
本尘心里一惊,星宿海的大名他自然熟知,想到一个小女娃娃能在那种魔窟活下来,当属不易。
“你收了你妹妹当徒弟?”本尘暗暗好笑。
段承嗣道:“这孩子在星宿海那种污浊之地长大,想要教好扭正,必须下猛药。”
本尘心下凛然,说道:“好,好!承嗣你自幼便是有担当,有办法的,有你带着这丫头,淳弟也该放心的。”
本尘随即问起儿子这一路的经历,段承嗣便捡些重要的说了,就是这样,也整整讲了约莫两个时辰。
阿紫本好动,让她耐下性子听故事,她本不愿意。好在段承嗣的经历曲折离奇,充满传奇,也引的这丫头听的入了迷。
本尘听罢,长出一口气,叹道:“阿弥陀佛。想不到你这一路经历了这许多艰难险阻,着实不易,不易啊。”
段承嗣心里想着段誉的事情,斟酌着问道:“爹,段誉可曾回了大理?”
本尘一怔,皱眉道:“并未见他回来,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段承嗣摇头道:“他身负六脉神剑、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三大奇术,安全是不会出问题的。那小子只怕又做姑苏慕容那帮人的跟屁虫去了。”
本尘笑道:“可是为了那位王语嫣姑娘?”
段承嗣摇头叹道:“段誉自幼便是个痴儿,不管做什么事只要认定了,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本尘叹道:“只怕那位王姑娘无心咱家誉儿,承嗣你还要管着他,可别让他误入歧途。”
段承嗣道:“那小子没那胆子,他顶多也就是死缠烂打,轰不走甩不掉罢了。”
二人又聊了片刻。
本尘便起身道:“承嗣,时间不早,我已是方外之人,不宜多接触俗世因果,你且去吧,想着往高家去看看。”
段承嗣跪在地上,又磕了一个头,便起身告辞。
阿紫蹦跳的在段承嗣身边,纠缠道:“师傅,你说的那个段誉,身上有这么多门绝学,你要叫他传给我一门、两门的。”
段承嗣笑道:“学来作甚,让你学走了岂不天下大乱?”
“师傅!”阿紫撒娇道:“自打我入了五毒教,你还没传什么正经功夫给我呢,你这师傅当的可不称职。”
段承嗣眼珠一转,笑道:“我这倒是有一门绝学。不过,只怕你学武没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