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哑然。
“若段兄能助我成大事,兄弟又何尝吝啬一个妹子。”
说着,给二人倒满了杯。
段承嗣顾左右而言他,浅笑道:“这蓝桥风月可是好酒,就算在大理皇宫,也是难得的很呢。”
二人举杯轻碰,一饮而尽。
“慕容兄以为,眼下宋辽对峙,哪方占的优势?”
慕容复呵呵轻笑道:“段兄却是来考教兄弟了。以在下看来,大宋看似富饶,眼下却已是内忧外患。高太后体弱,久病不起,只怕撑不过一年半载。
赵煦小儿眼下虽不敢造次,但帝后积怨已深,一旦高氏暴毙,必然大举裁撤后党,启用新党。届时朝局动荡,‘三贤’自身难保,便是大辽南扩的好时机。”
段承嗣道:“不错,慕容兄所见果然犀利。党争党争,这党争一起,天下便再也没有比它更重要的事,到时候还管他什么新法、旧法,听话的就是好法。只是这一来,只怕民生、武备都将荒废了。”
说到天下大事,慕容复眼中立时神采奕奕,和段承嗣推杯换盏,好似真成了知己兄弟一般。
段承嗣道:“大辽和大宋,眼下还都是庞然大物,若等着大宋从内部一点点消磨,只怕慕容兄是半点儿机会没有了。”
慕容复眼中精光大盛,忙问道:“段兄可有良策教我?”
段承嗣忙道不敢,接着说:“想必慕容兄也已看出。我大理背靠大宋国泰民安,虽然有高氏段氏的帝位交替,却丝毫未曾影响国内局势。”
慕容复点了点头,大理国小,又逢政权更替,本是他借以崛起的最好时机。不过,从大理国帝位更替的平稳看来,朝局、民心、军备都是丝毫未受影响。这块肥肉仿佛套在了龟壳里,让他无从下嘴。
“最后,呵呵,就是西夏。”
慕容复神情一紧,凝神细听。
“赵煦上台,若想站稳了脚跟对抗旧党,必然要对外用兵。眼下高氏重病不理朝政,兵事已然有了苗头。大辽兵精粮足,根本不是眼下的大宋能招惹的。所以,唯有西夏。”
说着,段承嗣瞟了慕容复一眼,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眼下,不管是章楶还是明教,都把目光盯上了,环庆路。慕容兄,你这趟西夏之旅,只怕不是刺探情报这么简单的吧?”
慕容复心中波涛翻涌,不知这姓段的是猜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于是借着酒意,大笑道:“哦,那依段兄看来,小弟是去干什么的呢?”
“哈哈哈!若是我,当然要挑动西夏,起举国之兵,沿着乌领水,直扑环州,以求大胜。”
慕容复背心一片冰凉,都猜到了,都被看透了。
他举杯敬酒,以掩饰心里的惊慌,谁知紧张之下竟泼出来少许。
对于武人来说,即便饮了酒,手也要稳。慕容复此时,已是失态了。
段承嗣端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若是我。”段承嗣悠然道:“此时,当加入明教。”
慕容复又是一惊,须知明教只是他们自己的叫法。当下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可是都把他们叫做魔教的。
段承嗣斜觑了他一眼,自己斟上一满杯,又是一饮而尽,忍不住大叫一声:“好酒!”
这蓝桥风月端的是清爽甘冽,入口绵滑,不愧是大宋国特供的御酒。
“怎么?看不起魔教?哦不,明教才对。”
慕容复苦笑道:“段兄,那明教名声可不太好。”
“名声?呵呵,慕容公子呀。历史都是由胜者书写的,名声也是可以洗白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