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东西身体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似乎是在回应老太监的呵斥。

段承嗣前世品鉴过无数血腥、杀戮、诡异、重口的纪录片，但眼下身临其境，仍然抑制不住内心有一种转身逃走的冲动。

这就是SAN值狂掉的意思么。

他抱拳正色道：“前辈，你我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何故袭击于我？”

鬼东西脑袋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打量段承嗣。他这才看清，原来眼前这鬼东西脸上带了一张面具，也不知是什么制成，将它整张脸包了起来，只留下眼睛和鼻上的两个小孔。

李太监见对方不答话，恼怒道：“你这鬼东西，可是什么荆山鬼母？既然因缘际会让你脱困，还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敢出来作恶，咱家手底下绝不轻饶！”

鬼东西口中“嘶”声更大，似乎对老太监极为不满。

“我......荆山......鬼母......不是。”鬼东西声音沉闷，口中发出一连串单字，如同刚学会讲话的婴孩一般。

段承嗣心里一松，能沟通就不是鬼，接着道：“我问你答，对的，点头，错的，摇头，如何？”

鬼东西缓缓点了点头。

段承嗣明显感到身后几人也是松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地牛翻身，往生洞坍塌，你逃了出来，对么？”

鬼东西点头。

段承嗣心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一百年前，吕洞宾将你封在了往生洞中，对么？”

鬼东西继续点头，只不过在听到吕洞宾三个字时，身子微微颤抖，不知是仇恨、愤怒还是恐惧。

“那么你是荆山鬼母么？”

鬼东西摇头。

段承嗣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疑惑。

“你不是荆山鬼母，为何吕祖要将你封在荆山，又不杀你？”

鬼东西身体猛地一震，裹在身上的破布剧烈的抖动起来，突然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啸：“吕贼！害我！”

紧接着，一条枯骨一般紧紧裹在破布之中的手臂，指着众人，诅咒道：“你们！都该死！”

段承嗣大惊，这鬼东西说的好好的，听到吕洞宾，却突然暴起，看来是和那位吕祖有解不开的仇怨了。

老太监狞笑道：“你这鬼东西，人不人鬼不鬼，才早该死了！”

手中钢针倏地弹出，直刺对方面门。

那鬼东西身子一扭，如同融化了一般，消失在当地。

段承嗣隐约察觉到一道影子，大叫道：“身后！”

鬼东西骤然出现在老太监身后，疾如闪电，挥掌拍出。

老太监的葵花宝典也不是吃素的，鬼魅一般闪身躲过，反手刺出一针，竟和鬼东西以快打快。

不过十几招，老太监越打越是心惊。他自五十年前跟随李秋水，葵花神功已练的炉火纯青，自认天下除了自家皇太妃和天山那位，再也没人能跟得上自己的速度。

谁知这一遭出宫，先是对上一个小辈久战无果。此时，竟然又遇上一个在速度上，胜自己一筹的鬼东西。

段承嗣在一旁观战，只觉眼前无数残影晃动，视线再也跟不上二人的动作。

他心道：这老太监若是败了，自己更不是这鬼东西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