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准备明日带着这些太学生,还有群臣前往玄武湖,亲自把他们这段时日总结出来的数据放到黄册库里去。”
“改名叫大明数据中心吧。”朱雄英继续着自己的提议。
朱元璋皱了皱眉,他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不是这个名字不好,是总觉得有些别扭。于是他摆了摆手,“以后再说吧。”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明日你要来看看吗?咱准备在恩赏了这五十名太学生后,就直接收网。这些个青年才俊里有几个不错的,可以直接提拔到户部的任上来。”
“不是等抓到张榕再说吗?”朱雄英问。
“这只小虫子,留给毛骧慢慢抓吧,也算是让他们锦衣卫多历练一下。”朱元璋失望地摇了摇头,“酒楼有密道这种事,他们居然都查不出来。”
两天前,在张榕见完郭桓后,毛骧带人冲进了那间小酒楼,结果张榕自然是跑了。而毛骧居然是到了审问酒楼人员后,才知道酒楼有密道的,如果他当时仔细一点,找到密道,张榕就跑不掉了。
至于在张榕杀了锦衣卫卧底,脱离了跟踪后,毛骧又是怎么锁定张榕位置的?方法也很简单,六部的那群虫豸都各自出动了,还找不到人,那毛骧就可以把自己撞死在豆腐上了。
“也别太苛责他们了,毕竟锦衣卫也才建了几年而已,平时干的也是监控百官的事。这种谍战片情节,他们应该也是第一次玩。”朱雄英实事求是地说。
朱标一向对锦衣卫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换了个话题,“雄英,明天要过来吗?到时候待在马车上就好。”
朱雄英自然想去,横扫六部贪官这种大场面可不是随时都能看的,“去,但坐马车里没意思,给我张前排VIP票呗。”
朱元璋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大孙。
玄武湖的美是很难被画笔所记录下来的,能进入此地的将相勋贵都偷偷做过了无数的尝试,但终究还是没能把那轻软,光滑的碧绿幕布,和幕布上的蓝天白云带回家中珍藏。
这仿佛是上天降下的一种禁锢,它在告诉着所有人,这里的美景只属于皇家。
夏末的荷花多姿多色,偎红倚翠,自得慵懒。而从它们身旁岸堤上走过的一列列大明精兵则昂首挺胸,秩序深严。
旗手卫敲着金鼓在前方开道,力士扛着大纛紧跟其后,锦衣卫全副武装簇拥着皇帝的御辇,文武百官在车后随行。
这是一次十分正式的出巡,受邀的官吏除了六部一院的首脑,左右侍郎和一众太学生外,还有各个在京的国公,列候。没有在京的国公,列候,他们的嫡子也被要求替父到场。
李善长依然享有高规格的待遇,虽然他早已不再任职,但却还是出现在了百官队列的最前面。和其同列的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徐辉祖,他是提自己父亲站在这个位置的。徐达此时正在北平镇守。
紧接着就是刚从鬼门关里被拉回来的李文忠,这自然又是医学院的一次光辉案例,不过人虽然回来了,但身子骨肉眼可见的虚弱了许多。在他的身边是眉头紧皱的常茂,和徐辉祖一样,他也只是代替自己的父亲站在这个位置上而已。
然后是刚从云南征讨回来没多久的傅友德,蓝玉,冯胜等人。蓝玉是很反感这种活动的,一路上都垮着一张死人脸,显然不止是起床气在作祟。
不过比起这些开国勋贵,整个队伍中,最扎眼的是那个走在御辇旁的秃和尚,那反光的大脑门看得所有人都反感无比。
随着大队人马的陆续到达,在恢弘的礼乐声中,洪武皇帝亲自将手中的一份各地税赋损耗数据放进了还很空旷的黄册库里。
毕竟土地勘察才刚刚开始没多久,黄册也好,鱼鳞册也罢都还没有记录完成了。
紧接着,参与这次数据记录和总结的五十名太学生,被朱元璋钦点为了翰林待诏。接着,在一片的山呼万岁中,朱元璋将目光锁定到自己朝堂上那一个个栋梁之臣身上。
只是还没等他说话,礼部尚书赵瑁就冒了出来。
“臣有本要奏!”
朱元璋嘴角擒笑地看着这个死人,问道,“你要奏什么?”
“回陛下,监察御史陈森与北元逆贼张昶之孙,张榕勾结,二人联合构陷我大明户部侍郎郭桓贪污,其心可诛,还请陛下严查!”
正缩在库房里准备看大戏的朱雄英听到这话当即就愣了一下,“我去,话还能这样反着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