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榕越走心里越是感到奇怪,这片园林中的闲杂人员太多了,有的懒散的在草坪上小憩,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还有的更是在你追我赶的疯跑。显然,这里不可能是皇宫。
他还发现,有些人在看见自己时,眼中会露出一种异样兴奋的光。他不理解,自己带着手铐脚镣的样子为什么会引来这样的目光。
有些荒凉的风突然出来,他从渐渐开始不安的思绪中回过了神来。周围的环境已经为之一变,一切都变得异常的安静,眼前的道路虽然也被绿树和花草装点着,但却仿佛没有什么生气。至于原本热闹的人群也早就不见了。
当张榕看见一道纯白围墙的门洞上挂着病理实验中心的牌子时,他的大脑一瞬间陷入了空白,随即就是挣扎,毫无意义的挣扎。
门洞后,四个身穿白色长褂的壮汉已经推着一张带轮子的小床等候多时了,他们都带着白色的面罩,张榕觉得他们面罩下的样子一定就是牛头马面,就是黑白无常。
“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他开始哭喊起来,“我还有大事没有交待!只要你们愿意杀了我,我就立刻交待!”
毛骧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早有准备,熟练地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黄铜钢笔,准备开始记录。
张榕歇斯底里地说出了很多事情,但结局依然没有变。
当张榕被绑缚着推进人间地狱时,他看见了一个熟人,那位被他蛊惑着对皇长孙下毒的吕家人。这一刻,张榕被吓疯了,因为他意识到,这个人已经在这座地狱里活了两年,如果那副样子也能被称为活着的话。
毛骧打发掉下自己的属后,就快步的向病理实验中心旁的小院走去。
比起往常,今天长孙殿下的小院里除了陛下,太子外,还多了那位和尚。当然,让毛骧比较反感的周兴也在。
一套恭敬且丝滑的行礼后,毛骧将审讯结果呈递给了自己的陛下。
朱元璋快速地浏览一遍,结果和他预估的差不了多少,唯一让他意外的是,这人居然是借着当时胡惟庸案的混乱,才有机会在应天府建立起了一个可以接触到当朝百官的渠道。
善后还是没有做好。复盘了一下自己的失误,朱元璋顺手把结果给了自己的儿子。
比起父亲的沉稳,朱标则是越看越愤怒,最后直接低吼了一句,“都是逆贼!都该千刀万剐!”
“大孙你不看看吗?”朱元璋很是不满意地看向了瘫在躺椅里的孙子。
朱雄英懒懒地摆手,“不就是北元,张士诚,嗯,应该还有孔家支脉的一些人,勾结在一起了呗。”
“你怎么猜到的?”朱标问。
“他手下带的那批人马不就是答案了吗,有蒙古人,有倭寇,有山东响马,真是怕人不知道他的成分一样。”
“不止这些,还有白莲教的人。”朱标补充道。
朱雄英打了个哈欠,“没大碍的,都是秋后的蚂蚱。”
“陛下。”这时毛骧小心翼翼地说道,“刚刚张榕还招了另一个人出来。”
“谁?”
“左都御史,詹徽。”
“你再说一遍?”朱元璋怒目圆睁地看着毛骧,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