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詹徽很重要的,现在还不能弄死。”
朱元璋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的大孙。
“皇爷爷,詹徽是解决您和淮西勋贵矛盾的钥匙!”朱雄英见爷爷不发话,干脆语不惊人死不休地丢了这么一句出来。
这句话的效果显然很好,朱元璋压住了自己的怒气,重新坐回到了躺椅上。朱标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儿子接下来要说什么,连不远处一直保持安静的道衍也竖起了耳朵。
“皇爷爷,我并不觉得詹徽这人跟张榕这样的反明势力会有什么勾结。”他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毛骧,“张榕具体是怎么说的?”
“回长孙殿下,张榕说自己和詹徽有同窗之谊,在应天府时也多与其有来往,郭桓案和空印案被公开后,他也在詹徽的府上住过一段时日。”
“这还不叫勾结吗?”朱元璋斥责道。
“詹徽参与过他的谋划吗?”
“这一点,臣不知道。”毛骧不敢添油加醋,“因为詹徽的身份,臣仔细问过张榕,按他的说法,詹徽对他采取的任何行动都是默认的。”
朱元璋紧咬着后槽牙,光是这一点,詹徽一家就可以死了。
“皇爷爷,詹徽此人肯定是有私心的。按照他以后的发展,我相信他只是想加速建立自己的势力而已,并非是想反明。他对张榕行为的默认,大概也多是出于这个原因。”
“你的意思是,此人以后尾大不掉了?”朱元璋眼里的杀气更浓。
“算是,您可以把他当成一个小号版的胡惟庸。”
“那就更该杀!”提到胡惟庸,朱元璋就更来气了。
“但他这个小号胡惟庸是您提拔出来的啊,他可是您的贴心小棉袄啊。”朱雄英又来了一句可以吓到朱元璋的话。“詹徽是您以后制衡淮西勋贵和浙东集团的重要抓手,大概到了洪武二十年,以詹徽为首的湖广派会直接控制,都察院,刑部还有大理寺,公检法一手抓!”
朱元璋震惊不已,自己是老糊涂了吗?怎么能放任这样的情况出现。
“到了洪武三十年,南北榜大案能冒出来,这一派系也是背后的重要推手。”朱雄英继续说道,“所以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我们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静观其变,别动他们。”
“明知道这些人要为祸大明,还要支持他们壮大吗?”朱标对自己的儿子斥责道。
倒是朱元璋似乎平静了很多,“咱为什么扶持他们?还有你说詹徽是咱和淮西派化解矛盾的钥匙,又是什么意思?”
“您重用他们自然是为了平衡朝局,让他们当自己的打手,他们这一派后续能全面控制公检法体系就是证明。而您要打击的目标依然是淮西派,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郭桓案之后,应天府出现了米荒吗?”
“您也在郭桓案后大肆搜刮了民间富豪和中农的财富,这件事导致的影响实在过于恶劣,为此您还杀了当时审理郭桓案的吴庸。”朱雄英顿了顿,“我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但在郭桓案后,大概是有人开始试图给胡惟庸翻案了。”
听到这,朱元璋不免握紧了拳头,在心里说道:真会挑时候。
“在这个过程中,您让詹徽等人冲在了最前面,将胡惟庸案从枉法害贤的朋党案,定性成了谋反这样永世不可翻身的铁案,您也在以此警告所有人,这个案子不能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