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走了,当然他并没有回皇宫,就这个时间城门肯定已经关了。他只是径直走进了寺庙,要一间禅房住就行了。
有周兴等人开路也没有人敢拦,站在寺庙门口的郑博彦都得让到一边去,栖霞寺的主持更是亲自上前来迎接,就他那个阵仗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他的身份了得。
只是朱雄英的离开并没有平息现场的争议,郑博彦也在这时直接指出了他在混淆视听,并强调了他居然将一切的混乱归结到了士人身上,简直其心可诛!
但让郑博彦感到意外的是,一众学子的确因为朱雄英那有些片面的说辞而感到气愤,但他们并没有就此展开声讨。相反的,其中一部分学子更是迈步跟上了朱雄英,希望他能解释一下郑博彦的质问。
于是,又一个怪异的场面出现了。一部分学子留在了寺外,继续听郑博彦讲“真正的历史”,而另一部分,不多,只是少数,跟着朱雄英到了大殿里,带着好奇和些许的不满,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回应。
而这也意味着,朱雄英的现场干涉成功了,不会再有傻子去想着罢考了。
“一个王朝的崩溃,根源都是系统性的。”坐在大殿里的朱雄英打了个哈欠,在他的身前,围坐了几十名学子。
“小友,你之前说汉末的门阀得到了触摸至尊权力的机会,但他们自己玩砸了。可这不是司马家族自己的问题吗?”那位衣着朴素的青年学子,这次直接坐到了朱雄英的面前。
“敢问兄台姓名?”
“夏原吉。”
朱雄英扁嘴点头,然后问道:“这次的考试要参加吗?”
夏原吉点头,“陛下这次广泛招录学子,这样的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
朱雄英回忆了一下,历史上的夏原吉应该算是一个幸运儿,他虽然家道中落,但在十六岁时得到了一个教书先生的职位,减轻了家中的生活负担,洪武二十三年也被人推荐参加了当时的会试,虽然没有考中,但第二年就进了国子监,接着就被自己家老爷子看中,直接提拔到了户部,堪比中了彩票一等奖。
当然,朱雄英并不觉得自己遇见夏原吉是中了彩票。因为这是这次科举扩招会带来的大概率结果。
“小友的姓名,我等还不知晓了。”夏原吉问道。
“我叫朱文。”朱雄英看向了众人,大家也纷纷做了自我介绍。
只是他们看着朱雄英的目光已经有了些转变。不再只是好奇,钦佩,还带上了怀疑和警惕。
“宗室?”夏原吉快速扫了一眼朱雄英身后的周兴等人。
朱雄英点头。
“哼!难怪闭口不谈昏君奸臣了!”有人嗤之以鼻地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不免有些担心地望向了朱雄英,但见他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心中的不安才消散了许多。
“不谈,是因为不是主要议题。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士人这个群体在历史发展中,出现了怎样的变化,为什么这群人会从掌握绝对权力的一方势力,变成了当下皇权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