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小便紧闭嘴巴,躲在云舒身后,不敢再吭声。
“明日我有事,后日在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反正一锤子买卖,云舒才不管屠人景为何出卖雇主,有没有职业道德。
“趁还热乎,我现在就交人!”屠人景发出魅惑的笑声,飞走了。
云舒继续往前走,没走一会儿,屠人景拎着一个脑袋回来了,还随手扔在她脚边,“就是这个人,我屠人景很讲效率,要的就是速度。”
那个脑袋用乱发遮挡着,看不清脸,云舒躬身要去撩开头发看相貌,她对屠人景的行为感到蹊跷,再有效率也不能这么快吧,似乎连三分钟也没到,除非就在附近。
她看人脸的动作,被屠人景制止住,“五千两,概不赊账!”
“你要强买强卖?反正人都杀了,我又何必付钱!”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后日我去你家里逮你,五千两,堵门要账!哈哈。”屠人景又发出魅惑的笑声,扔下一个包袱,“里面是两套旧衣服,我免费赠送,买一送二,多仗义。”
“哪来的?”
“还用问吗?”屠人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云舒,“当然是偷的。”再次发出魅惑的笑声,飞走了。
这次没有再回来。
他走后,云舒撩开脚边那个人头的头发,一看就乐了。
想她云舒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第一次被一个三伏天穿狐裘的杀手,讹诈了五千两,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原来这个人头,正是沈儒文的护卫长生所有,而云舒方才刚把长生杀掉,一定让他看去,她终于弄清楚屠人景光速取人头的原因,感情真在附近。
而他之所以出卖雇主,也因为雇主死了,没必要再杀云舒,说不定钱也没拿到呢。
然而他却用这个死人头,讹诈云舒五千两。
常在河边走,怎能不失鞋。
云舒把人头扔到路边,再打开屠人景留下的包裹。
刚解开包裹活扣,一股刺鼻的汗臭味扑面而来,直钻进她鼻中。
这衣服几年没洗了?臭的让人无法忍受。
可穿着臭衣总比身上的血衣强。
于是她和沈晓小忍住呼吸将衣服换上,再用手帕捂住鼻子进了城,沿途路人远远便闻到这股臭味,纷纷捏鼻躲开,显出嫌弃的目光。
两人只露出眼睛,低头看着鞋尖走路,在嫌弃声中,回到了沈府。
云舒本想进了城先买身新衣换上,可她实在太臭,没有店铺愿意接待她,还把她撵走,倒是可以回到水云间换衣,可又不想惊扰到水云间的客人,最后只得强忍臭气和异样眼光回去了。
刚进了沈府大门,云舒就火烧尾巴似的,飞奔回如意阁,换下这身令人作呕的臭衣,再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待她收拾完躺在院里的摇椅上,太乙镯已经将她身体调理如初,身上的小烧伤变成滑嫩的皮肤,后背的箭伤也没了踪影。
“子依,把这瓶药膏送给五小姐。”当初冲出酒肆时,沈晓小身上也留下大小烧伤,这瓶药可以为她治疗。
“五小姐沈晓小吗?”子依接过小姐手中的药瓶,她想不出,小姐为何忽然送药给五小姐,除了今日一起回来外,明明没有接触过。
“对,去吧。”
“是,小姐。”确认无误后,子依才出了如意阁,向沈晓小的院子走去。
傍晚时分,城外大火的事传回了皇城,经过府尹极有效率的排查,很快确定了,是出城安葬的沈家人,于是府尹紧急通知了沈家,又通知了王家。
于是王家领回了烧焦的王巧颜遗骸,沈家拉回了沈梦悦和沈梦烟。据说去的人分不出哪个是王家的,哪个是沈家的,最后通过辨认骨骼上的饰品才认出。
王巧颜的腕骨旁有个金手镯。
另有两个骨架挨在一起,旁边除了骨头就是灰,没有任何饰品,也可能融化了,便推测这两具残骸属于沈梦悦和沈梦烟。
而皇城人一致认为,沈家受到了上天的惩罚,沈凌炎的丧事还没办完,就着手准备沈希文的后事,哪成想沈梦悦和沈梦烟也出事了。
自从云舒和沈晓小回了沈府,沈府里便不再安宁,准备沈希文丧事的同时,还要顺便采买另外两位小姐的,王家因莫名失去唯一的女儿,也带着下人来沈家讨要说法,争执不休之下,还动了手,见了红,不过都是下人受的伤。
加之沈凌炎死前留下的赌债还没还清,赌坊的人隔三差五来吆喝要债。
沈家的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这些都是子婳打听来的消息,通通告诉了云舒,她又说,“沈大夫人又气晕了,大夫来看过多次,药方开了,汤药也喝了,可就是不见好,府里人说,大老爷和王家决裂了。”
“大公子真阴险,骗小姐去送葬,还打算害小姐,幸好小姐功夫好,小姐,再有这么危险的事,一定要带着子婳,子婳舍命也会保护小姐,不会让小姐像今日这样受伤。”
“我没事,放心吧,交给你的菜谱做的怎么样了?”云舒问着。
“已经做出一个了,我端给小姐品尝。”子婳又跑进厨房,端出一碟青菜,放到云舒面前。
云舒捏起碟上摆放的筷子,夹了一只青菜,慢慢咀嚼。
“味道不错,子婳确实聪明,待你再做出几个菜肴,我们就开食肆。”
“真的吗!我也能为小姐挣钱了,那小姐继续休息,我再去研究研究,争取早日开食肆。”子婳把这碟青菜放在桌子上,留给云舒继续吃,她则返回厨房,继续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