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对她说,“原来我身子不好,实在没有精力打理院子,丫鬟也一直吃不饱,没有力气干活,就这样荒废着,让六妹妹见笑了。”
沈晓小轻轻打开房门,“六妹妹请进。”
她跨过腐烂大半的门槛,眼睛四下环顾,才知道原来外面的破败小院,虽然空无一物,却好在空气流通,比房内更舒服。
只见房间里昏暗无光,阴凉潮湿,没有一面窗户,房里的摆设,只比院里略好一点,多了一个掉漆的架子床,外面罩着一面打补丁的床帐,墙角放着一张缺角的方桌,桌上有一个旧茶壶和两个旧茶杯,桌下塞着一只坐旧的小木凳,墙边立有一个破烂的小衣柜,唯有床边地上摆着的数本书籍,才能证明沈晓小是位识文断字的小姐。
除这些生活必须物之外,再无他物,连个消遣物件也没有,很难想象,几乎不出院的沈晓小,是怎么来打发漫长时光的。
或许只有读书吧,因为那些书籍表面有明显翻旧的痕迹。
“对不住了,六妹妹,我这里没有可招待的,凳子太小,怕六妹妹坐不习惯,不嫌弃的话,不如坐床上吧。”沈晓小边说,边用手拍拍床边没有的灰尘。
“嗯。”云舒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上去。
沈晓小看她脸上一派坦然,不像府中其他人,但凡来这里都万分鄙视和嫌弃,便微微一笑,柔声说,“六妹妹住惯了如意阁漂亮的房子,来这里就当见识一下,我这个穷苦人的生活吧。”沈晓小端起茶壶,再翻来一个茶杯,慢慢倒水。
“六妹妹比我睿智,会医术又会赚钱,不但翻新了如意阁,还把三伯母的院子也修葺一遍。”沈晓小局促的把茶杯递到云舒面前。
她接过茶杯,里面只有清水,就连茶杯沿也缺两个小口,但她大方的喝下去。
沈晓小端着一个缺口的茶杯,拉过方桌下的木凳,坐在她对面,对她的大方举动欣慰之余,反倒自卑心作怪,有些卑微的说,“这里曾是沈府的杂物房,后来母亲建了泰康院,嫌这里太远,就把这荒废了,待我娘生了我之后,便被赶到这里,你看,院门上连个牌匾也没有。”
她看了眼敞开的房门。
沈晓小立刻注意到她的动作,解释说,“房里没有窗户,我又没钱买油灯,只能开门,借室外的阳光照亮,所以平日里我睡的很早,有时实在睡不着,就抱着书,坐在门槛上,借着月光来看。”
她又转头,看一眼摞在床边的一叠书籍。
沈晓小又立即说,“母亲很少按时给我月银,就算给了,也少的可怜,我都攒着买廉价药材,或者用来买书,不过这十多年来,也只买了十本而已,所以不如六妹妹学问好,也不如六妹妹懂道理,明事理。”
她端着茶杯,淡淡的问,“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该不会只想让我看看你的生活环境吧?”
这一问,沈晓小心绪不宁了,瞄了眼敞开的房门,做贼一样的小声说,“与我母亲有关,对你应该有用。”
“说来听听。”看沈晓小有说下去的意思,她便抿一口清水,认真的听。
沈晓小也不卖关子了,再瞄一眼房门,放下茶杯,坐到她身边,神神秘秘的附耳小声说,“大哥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