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顶着两只熊猫眼,解释说:“世子爷来过,说我们没有服务意识,不懂尊师重道,所以每日太阳下山,都会不厌其烦的来教导我们,包括方才的问候,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他听满意了才离开。这些日子,我和李珍满打满算,每日才睡三个时辰,我这把老骨头快禁不住了。”
云舒问:“李珍何时这么听话了?”
老方叹口气:“不听话不行啊,世子爷把我们两个圈在房间里,派人在门口把手,根本不顾念与李珍的多年友情,起初李珍反抗过,世子爷就让人架住他,撑开他的眼皮,强行让他睁眼学,最后我们就都妥协了。”
云舒问:“他都教你们什么了?”
她有些疑惑,独孤钰为何要这样做?
如果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明明可以找狐朋狗友玩乐,或者修理哪个看不眼的贵族子弟。
何必折腾这两个没风趣的老古董呢。
老方:“教了怎样向你问安,用怎样的态度对你说话。不过对待病人,我们可不敢这样子的,太过热情,会吓坏病人的,病人还以为我们要掏空他们的钱袋子呢。”
云舒说:“这点你放心,以你方才的态度,一点也不热情,只会让病人病情加重而已。”
老方听了,由心一乐:“沈小姐很会开玩笑。”
“师傅,上次大牢一别,你已许久没来了,我诊病时遇到些疑难问题,想请教师傅。”李珍恭敬的说,手中多了一个记事薄,因时常翻阅,就算珍惜保护,封皮也有了明显的磨损痕迹。
“我来向你要一样东西,那瓶带毒虫的溪水。”
李珍想了想,叙述道:“上次城北的许多人喝过一条小溪的水,导致疾病缠身,没几日人就没了,我用瓷瓶装了一瓶,去水云间拿给你瞧,你说里面有毒虫,给了我解药,吩咐我去官府揭榜,借官府的号召,用你的解药,将病人全部治好。你想要的是这瓶毒虫水吧?”
“正是。”
“师傅没说遗弃,我便保留至今,稍后,我这就去拿。”
李珍说完就匆忙向后堂走去。
不一会就带着一个瓶子出来,交给云舒。
云舒看了看,又用镯息探查,确定有毒虫无误,才收起来。
接下来,照例进入答疑解惑的环节。
李珍认真仔细的,把记录在本的难点询问完,做好标注,就轮到老方了。
老方先在旁认真听课,不管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疑惑,仍旧把云舒的解答,记录在纸。
待李珍询问结束后,他也翻开早已记录的问题,逐个询问,一一记载。
这种求知的时候,他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扫先前的困倦,瞪着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坐在案前,急速做着记录。
最终满载而归,他们都兴奋的向云舒致谢,把手中的记事薄,当作至尊珍宝,一遍遍的研读。
就像两个酷爱学习的学生,乖顺的坐在凳子上,认真听讲,详细做笔记,老师讲解完之后,再努力的默默记忆。
云舒在现代并不懂医术,能为他们解答疑问,也是通过太乙镯里面遗存的古今医书,当他们提出问题时,她便用精神力,在医书里翻找,再转述给他们。
这样看来,她也只能算个合格的知识搬运工,还是懂理论而不懂实践的那种。
毒虫水她拿到了,兼职老师的任务也已经完成,是时候该离开了。
临近出门,她回头面对他们,提出了要求,要回春堂今日歇业,理由是:“医者行医时,要严格谨慎,作为给人看诊的大夫,都没个精气神,何以为病人瞧病?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所以歇业一日,把觉补足。”
他们自然言听计从。
云舒离开后,李珍就在回春堂外,挂出歇业牌子,再与老方一道,捧着自认珍贵无比的手稿,回药铺后堂补觉去了。
云舒离开回春堂,径直向沈府走去。
该回家找沈儒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