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只是直视着皇上,没有吓得跪下求情,也没有再出言解释,就这么看着,等着他下一句命令。
皇上瞧了会儿,忽然哈哈大笑,“有胆量,朕准了,下去吧。”
云舒屈膝告辞,回到太医院。
以周院判为首的太医们,正议论今日朝堂之事。
吴太医:“这瑾王愈发目中无人了,你看今日,非逼着皇上处理皇后。皇上也太惯着瑾王了。”
周院判:“瑾王有兵权,皇上顾念他失去父母,又有赫赫战功,这才多惯着些,不管他在朝中多胡闹,皇上连呵斥一句都舍不得。大臣们对此颇有微言,还曾联名向皇上上书,要求处罚瑾王,但被皇上搁置了。”
吴太医忽然看见云舒走进来,手肘碰一下周院判,告诉他有外人来了。
周院判不再谈论瑾王,却也没理她,只是让聚在面前的太医们都散去。
吴太医经过云舒身边时,不怀好意的跟她说话,“沈医女,哦,不对,您已经被皇上升为太医,该叫你沈太医才是,我们要是有沈太医这副好面容,也能贴上太子和瑾王,可惜呀,我们这些老脸没用,下辈子托生你的样貌,必定要什么有什么。”
云舒转头看着吴太医,他拐弯抹角一圈,不就是想说她出卖色相,才换得认识太子和瑾王吗。
既然如此,她也不辩驳,“关键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要是你能治好太子,也轮不到我来得利不是?不然我这就去向皇上请示,请皇上把功劳给你,怎样?”
吴太医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说了些什么,就扫兴的走了。
云舒虽听不见,也知道他出口的不是骂人的话,就是诅咒的话,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啥好话。
她在太医们奇怪的目光中,进入一个配药的小房间。
里面有被武侍卫带走挨了板子的三个太医,只有赵启鹏一人在照料他们,周院判那些人宁可把时间浪费在八怪上,也不愿抽空来帮帮这三个人。
赵启鹏为最后一人涂上药,提好裤子,回头看见云舒进来,看了眼,无话可说,端起一旁小桌上的药,给其中一人递过去。
三个受伤太医看见她,以为她又要来报复,瞪圆眼睛,身体像蝉蛹一样,直往床里面蠕动。
赵启鹏收回第一个人的药碗,端起第二碗给下一个人,等着其喝光收空碗。
云舒站在第一个人面前,这人是李太医。
李太医趴在那里,头晕呼呼的,小声恳求着,“我都受到了处罚,沈医女就不要再折磨我了。”他还不知道云舒已经是正经太医了。
云舒没说话,见他眼神迷离,很不对劲,便弓身,将手搭在他脉搏上,用镯息探查病情。
原来他脑子出了问题,他本身就有脑部疾病,属于恶性肿瘤,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经过她那日疯狂的摇晃,致他病情加重,再不治,恐怕会危及生命。
“李明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刚出生不久的孩儿,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云舒刚收回手,耳边就传来赵启鹏警告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他快死了。”云舒如实说出来。
李明像是早就知道了,不惊讶,只是望着赵启鹏,“启鹏,我若死了,帮我照顾老小,感激不尽。”
再费劲的扭头,眼神无法聚焦的看着云舒,“我最讨厌走后门进来的人,只会拍马屁,其他什么也不会,我以为你也如此。那日你的桌椅和桌上的东西是长明郡主砸的,我只是将桌椅砸的更烂些,现在我死于你手上,可出气了?”
“你不是讨厌走后门的人,而是讨厌那个走后门的人不是你。”云舒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进入太医院没几天,就像条尾巴一样,跟在周院判身边,难道不是拍马屁?正因为你马屁拍的准,才进来没多久,便转为正式太医,你怎么不讨厌你自己?所以说白了,你只气被贵妃安排进来的是我,而不是你,仅此而已,别说的那么正义。”
李明仿佛被踩了尾巴,反驳着,“你就是走后门!”他要是能动,估计现在都能气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