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云舒为什么要把话对着百姓说的用意。
皇城脚下,离皇上最近,有点风吹草动,皇上就能得到消息。
所以官员敢内斗,敢私底下蹉跎百姓,却不敢明面上对着干。
都怕引起民愤,进而被弹劾,受到皇上重罚。
因为皇上要民意,他要成为百姓口中的好皇上,一切责任都是官员的。
府尹满头大汉,本就胆小,这回更是吓得不轻。
江相爷能爬上左相的位置,毕竟有过人之处,尽管府尹吓得没了主意,江玉郎吓得发呆,他还是处变不惊的,不顾百姓的叫喊,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吹着茶面上的茶叶,小抿一口,再慢悠悠放下茶杯,才说话。
“大家稍安勿躁,本相理解大家,既然大家认为府尹的判决有争议,不如再审理一次,不过沈太医要知道,你重新提出此案疑点,若重审之后,依旧如此,你是要受重罚的,打板子自然少不了。”
别说,这位江相爷真能沉的住气。
云舒的话里话外,都指向了他江家,按照百姓的意思,他的儿子也要受罚,他却这么冷静。
不愧是做大官的,能爬到这个位置,的确有点本事。
但她云舒也不是吓大的。
她遇强则强,天下间,没有几件事能让她改变主意。
“阿姐。”十安看着她的背影,忧心忡忡。
府尹等着她承诺下来,好重审这件明了的不能再明了的案子。
守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静等她的回音。
她成为全场的焦点,受众人瞩目。
在这些人之中,有个躲在角落里,着装普通,一本正经的男人,正紧紧盯着府衙大堂,准确的说,是盯着云舒。
他是冷誉。
从云舒挤出人群,孤身出现在大堂上,以柔弱女子之身,为亲弟打抱不平开始,大家都认为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亲人。
更会坚持重审案件。
可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说了让相爷也吃惊的话:
“根据耀国律法,打人者应当受罚,文曲德已正法,另一个打人者沈十安,也不能逃脱!”
堂上鸦雀无声。
府尹目瞪口呆,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十安也很意外。
整个大堂上,只有江相爷听了这不合常理的发言而皱眉。
江玉郎听得哈哈大笑,“我觉得沈家小姐说的极对,沈十安该罚,现在就拉下去,当场杖责!”
忽而听见府尹提醒式的轻咳一声,他才意识到,有父亲在,轮不到自己做主,便看向父亲,征得父亲的同意。
却见父亲脸色难看,眼含警告,他赶忙闭上嘴。
江相爷抢先云舒一步,说话了:
“既然审理无误,就无需再耽误下去,府尹大人,结案吧!”
“江相爷先别着急,下官还有话没说完。”云舒不理会相爷眼中的厌恶,继续说:
“下官记得,上一任府尹就因贪污受贿,违法乱纪而丢了性命,皇上为此还特意告诫百官,要以民为本,严守纪律,不得徇私枉法,下官一直谨记。”
一听到有皇上所言,府尹连忙认同,“是是是。”
但云舒忽而话锋一转,问府尹:
“沈十安打伤江玉郎,府尹大人判罚了他杖责,符合律法,但入狱再判又依照了什么律法条文?还请府尹大人明示。”
府尹被问的额头冒冷汗,立马把自个先前的话,给圆了回来:
“既然当事人已认罪,案件清晰,可以当堂定罪,杖责二十,不用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