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匪夷所思地看着面前嗑药的老头,诧异地问道:“你们都穷成这样了,还有钱买药?真是死性不改,活该!”
“上了瘾,就是死也要弄到药。”对方说这话时咬牙切齿,好像一句坚定的誓言,“我们这帮人里,有不少确实是沾了药才沦落到这种地步的。但是大部分人原来可是干干净净的,至少我是这样。”
简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为什么现在会沾上这种东西?”
“第一次是免费的。”老人说这话时叹了口气,他掰了掰自己的手指,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掰动的玩意。
“免费的?听起来有猫腻啊。”陈星一听免费就知道有问题,眉毛挑得老高,脸上写满了质疑。
老头摩挲着手里的吸入器,又叹了口气,说道:“没错,免费的永远是最贵的。是帮派。提亚家族的人,他们会给流浪汉塞毒,把你放倒,直接往你嘴里灌。用的尽是些便宜但劲大的货,相信我,那玩意一点都不爽,至少现在再尝起来是这样的。”
“成瘾性很强吧?能给我看看吗?”简严肃地问道。
老头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吸入器递给简,说道:“没错。一旦断了就浑身难受,好像有一万把刀子在身上割。没办法,就只能去找帮派的人搞药,但是要钱。平时捡垃圾、小偷小摸攒的钱最后都花在这上面了,想翻身不做乞丐?门都没有!”
听到帮派分子的所作所为,陈星义愤填膺地骂道:“这帮狗娘养的也太畜生了!他妈的不怕遭报应吗?连最穷苦的人都不放过!”
“他们就是这样!欺软怕硬!要是让他们遇上那些公司的大人物,还不是点头哈腰地舔上去,什么黑老大,在投资人面前不也是像条狗一样,等着喝口汤!对我们倒是什么手段都用!”
“这种货吸多了不会吸出问题吗?”陈星担心地问道。
“怎么可能不会,你看看我这身上。这,这,还有这。”老人撩开自己的袖子和裤腿,露出一块块黑斑,就好像腐烂的尸体一样。
简看着手里的吸入器,解释道:“这是‘僵尸药’,一种劣质毒品,杂质很多,而且也没什么快感,但成瘾性很强,黑市上一般都不卖这东西。吸食过多会导致视力下降,皮肤溃烂,脏器病变,甚至认知都会出现问题,记忆力严重衰退。我以为没人用了,这帮混蛋竟然拿来控制流浪汉。”
老头频频点头,一副十分认同的样子,附和道:“没错没错。我现在就老记不住事,我连我妈妈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妈的!怎么会记不得呢!该死的!”
说完老头又笑了:“不过我妈都死了几十年了,记不得好像也正常。黑脚趾比我更严重,他连最近的事情都能忘,昨天愣是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话,陈星的心不禁悬了起来,他紧张地对简说:“看来咱们动作得快点了,要是他把昨天的事情忘了,那就麻烦了。”
“但是现在也只能守株待兔,出去找更是没头绪。”简又转头问老头,“老人家,你认识凯瑟琳吗?”
“凯瑟琳,是不是那个金发大高个的美女,她男人是个丑八怪。”
“对。你认识她?”
“认识。这条街上大家都认识,我们私下管她叫圣母。她们天天给我们送吃的,人好得很。不过这两天没看到她了,连那个丑八怪也看不着了。”
“她失踪了。就在昨天晚上。你也看到她被什么人带走吗?”
听到凯瑟琳失踪的消息,老头义愤填膺地大喊道:“什么?哪个畜生干的?圣母这么好的人都绑!”
简失望地说:“看来你也不知道啊。我们还是等黑脚趾吧。”
两人等待了一段时间,就再次听到老头的声音。
“你们看!”老头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路那头,“这西装佬来了。”
陈星看见远处的立交桥下,有个穿着破烂西服的家伙,手里提这个黑色塑料袋,正在往这走。他头上有一道疤,胡子拉碴,挺着显眼的啤酒肚,红色的领带在风中摇晃。
“你好,黑脚趾,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陈星走上前去大方地跟黑脚趾搭话。
可对方根本没有理会,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完全把陈星二人当作空气,颤颤巍巍地从二人身边穿过。
陈星诧异地对着简吐槽道:“这家伙怎么听不见我说话啊?是不是嗑药把耳朵搞坏了。”
简从身后拍了拍黑脚趾的肩膀,礼貌地说道:“您好,我们有些事想要请教您。”
“你们是寻求投资建议的吧。你们和我的助理预约时间了吗?你们先在茶水间坐一下,我还有工作要忙。”黑脚趾指了指一旁垃圾桶上的火堆,然后自顾自地钻进帐篷里。
陈星看着摊手的简打趣道:“这个茶水间不错,还是露天的,阳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