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年纪大了，胃口小，吃这点就行。”说完，奶奶端着小碗，慢慢把米饭放进嘴里，笑着咀嚼起来。

陈星想起昨天晚上奶奶饿得肚子叫，却把饭菜留给了自己，心里顿时堵得慌。生物监测的数据又开始快速变动。

他放下手里的碗筷，兴奋地对奶奶说“奶奶要不我们点外卖吧？我昨天不是挣了3000嘛，偶尔吃顿好的也不错吧。我们点披萨，有机肉的披萨只要30刀。怎么样？”

“不可以！”奶奶地声音坚定且决绝，“我说了那钱是留给你学习用的，家里的钱都优先用在你的学业上。等你到时候读完大学进了大公司，你天天都可以吃有机食物。但是现在不行！不可以这么铺张浪费！”

“奶奶。只是30刀而已，没必要这么严肃吧？”陈星挽着奶奶的手撒娇道。

奶奶收起慈祥的面孔，表情变得像是回到战场上一样，严肃地教训道：“第一，30刀不是小数目，是咱们家一周的伙食费。第二，这笔钱你要给我拿去买学习芯片，不可以用作别的用途。第三，你今天怎么这么不懂事？平时你不是这样的。吃完饭去给我罚站十分钟。”

陈星吓得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他确实是有些太跳脱了，忘记了原主是和自己完全相反的性格，应该表现得内向懂事。

他低着头，怯生生地解释道：“我只是想着好不容易赚了钱，想请奶奶吃顿好的。”

一听到这话，奶奶严肃的脸孔也绷不住了，她的眼睛有些酸，抿着嘴低落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奶奶不需要这些。奶奶只希望你能好好把书读完，进大公司，安稳幸福的过完一生。别走我们的老路。”

陈星想起今天暴毙街头的黑脚趾，那家伙不也是风风光光的当了几年公司狗。可现在呢？一无所有，露宿街头。被人改造成了孕夫，还染上了瘾。心心念念的女儿也见不着。要不是自己，都没人给他收尸。

但是他没有说这些，只是沉默不语。按耐住心里想要辩论的念头，毕竟奶奶的那个乖孙子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去顶嘴。

夜里，陈星躺在床上，心里五味杂陈。

他问在床头充电空空：“空空，如果奶奶知道我不是她的孙子，她会怎么样？”

“若无世间爱念者，则无忧苦尘劳患。一切忧苦消灭尽，犹如莲华不著水。”

他停下抖动的二郎腿问道：“什么意思？”

“奶奶所经历的痛苦皆是因为对孙子的爱，为了孙子有更好的未来，奶奶不惜放弃自己原本还算不错的生活。舍弃乡村的房产，负担高额的学费。如果没有孙子，这些痛苦都不会在，但是没有忧苦的人生，就好像失去水的莲花——无所依托。”

空空平静的声音如同一首悲哀的乐曲，让陈星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下定决心：“那我更得尽快找到线索，把我从这具身体里分离出来。”

过了一会，陈星收到简发来的信息，表示她和本德中尉相处的很愉快，两人非常聊得来，还附上了两人的合照，画面中两人拿着啤酒搂在一块，十分要好的样子。

那两个女人都很毒舌，估计正聚在一块调侃陈星。

陈星再次开口问：“空空，我还有另外一问题。你怎么看待简这个人？”

“小僧以为，简施主幽默大方，聪明善良，关键时刻敢于牺牲，是个了不起的人。二位施主若能结为良缘，倒也是一段佳话。”

“我没问这个！我问的是她这个人身上有什么疑点？”

“施主这话从何说起？”

陈星看着天花板，喃喃道：“我只是觉得她太像个人了。举手投足，行为举止，都像是一个——女人。”

“难不成简施主是个男人？”空空惊呼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不像是个AI。还记得在老船长餐厅的时候吗？那个大胸服务员问她要不要去上班，她的反应很激烈，我能感觉到她脸上的强烈不满。那是一个正常女人会有的反应。不对，这个时代就连很多正常女人都不会有这种反应。”

“施主的意思是，简施主不是AI，而是人类？但是不可能啊！她的扫描结果就是仿生人，身上一点人体组织都没有。”

“这才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