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谁？？”卓神官惊讶得差点从驾驶座上跳下去，而梅薇思问：

“你是‘操作系统’小姐？你还在啊？快出来，能源快没了！！”

“我是操作系统，也是你们所谓的巨龙本身。”那个女声平静地说，“我差点害死你，过意不去，本来想和你聊聊天做朋友，但想到能源所剩无几，不如就假装我只是个机器。”

“可是……我认识了一些特别的人，也许还能帮你……”梅薇思想到姐姐和吸血鬼，觉得她们应该有门路。

“不必了，到此为止吧。不过，最后我还可以为你做一件事。”

巨龙的驾驶舱内再次伸出数根软管，把惊慌茫然的卓神官牢牢地捆在了驾驶座上。

“人总是孤独的，龙也是。但是，最后这几天谢谢你陪我，你们很有意思。”

说完这句话，钢铁巨龙就熄灭所有引擎，带着卓神官坠毁在了黑石要塞附近，化作一团燃烧的废铁。

[一○]

“等等！”梅薇思惊愕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丹璃用齿轮带着她从寒冷的高空中渐渐飞落，靠近了坠毁现场。

亲眼确认了巨龙化作废铁无可挽回后，梅薇思又一次握住了挂在胸前的教会标志，为他们祈祷：

“女神在上，愿青银之月与紫辉之月圣洁的光辉洗涤你们的灵魂。”

然而在闻声赶来的其他人眼里，刚才发生

的却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梅薇思！离她远一点，你不该站在叛国者那边！”

“你额头上那对红色的是……什么妖物？！”

“我之前在大本营遇到卓神官，他断了一只手，说有个四只眼睛的怪物在追杀他！！卓神官呢？他现在在哪里？”

飞在半空的、骑着马的、举着魔杖或刀剑的许多战士与神官围住了梅薇思和丹璃，就连丹璃自己也说：

“其实他们说得对。亡灵不能参与历史的进程，就算你站在我这边，我也还是马上就要离开的。”

“但是，我也不能在知情后继续为虎作伥。”梅薇思站在齿轮上，神情坚定，朝着在场诸人大声喊：

“也许你们谁都不会相信，但真相是帝国军在侵略异教徒！而我诺瓦德家所有人都是被冤枉的！！如果这是叛国行为，那么，我愿意成为诺瓦德家最后一个叛国者！！从今天起，我要为保护无辜平民、收集证据洗冤雪耻而战！！”

“她在说什么？她要保护异教徒？”

“可怜的丫头是不是疯了，总之先抓起来吧。”

梅薇思曾经的同僚们嘀咕着，一边念着魔法咒文一边迫近梅薇思与丹璃，而梅薇思握住了姐姐的手：

“送我去父亲那里，好吗？之后就是我自己的路了。”

丹璃点点头，吻了一下梅薇思的额头：“记住我说的话，接受孤独，学会与你的孤独做朋友。”

“可我还是愿意相信，就算我们真的像两位女神一样阴阳相隔，也一定能越过一切阻碍相聚。”

然后，在剑拔弩张的战士与神官们面前，诺瓦德姐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一一]

丹璃回到奇遇办时，言正礼、炼金术士和吸血鬼正在吃他从武汉带过来的鸭脖子和卤藕，看到她连忙说：“辛苦了辛苦了。”

“我先睡一下，给我留一点。”丹璃疲倦地靠着墙坐了下来。而言正礼忍不住问：

“为什么只有你妹妹碰那个签筒会得到力量啊？他们都不肯告诉我，让我问你。”

“之前有资格碰到这个签筒的人多半是教会内掌权的老男人，而死者只愿意把这份力量给16岁以下的女孩，因为她死时就是16岁。”

“那，宰相到底是不是坏人？”

“这个这个，丹璃告诉我是我误会宰相了，”炼金术士抢着说，“其实他不是什么绥靖派，而是反战派的好人！”

丹璃点点头：

“卓神官没有指挥士兵的权限，所以派几个神官假扮成宰相派来的士兵，在梅薇思面前抓走我。而他当初忌惮我、后来想抓我，都是因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如果抓住了我来诬告父亲与宰相通敌，我们谁都百口莫辩。”

“所以你的真实身份是？‘亡灵’只是个比喻吧？你为什么一直在梅薇思面前装作不会魔法？”言正礼平时好奇心并不强，但这次想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你们嘴真严。”丹璃不由得瞟了一眼两脸谨小慎微的炼金术士和吸血鬼，停顿片刻，慢慢地说：

“我们挖药的花冢，是齐纳什卡圣女的公墓。我之所以能打开那扇石门，其实是因为，我也是齐纳什卡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