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限的那点三国常识总算有了可以派上用场的部分,再加上过去从谍报动作片中积累的知识,使她猜到这俩人大概是小心谨慎的地下反董派,所以不管再怎么澄清,这俩人都不会信的,她也绝不会被放走,只会被拷问到死。
而且既然王大叔说到“与店主相识多年,从来没人误入”,这里可能是他常用的一处暗中会面地点,一直以“和店主聊天”为由头暗会其他乔装打扮的反董人士,只怕她的老板都已经知道并且默许他们把她关在地下室里拷问了……
还真是“你就算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啊。
现在该怎么办?江望萍叹了一口气,仰天大喊:
“喂!那个什么协调员!眼镜学弟!你在吗?救救我啊!”
“什么黑话?!”陌生男人迎面又是一拳,江望萍的鼻血被揍了出来,除此之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君荣啊。”王大叔阻止了那男人揍她第二拳,“只怕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算了吧。”
可伴随着这么温柔和气的一句话,王大叔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江望萍的心凉了大半截,那个被叫作君荣的男人点点头,拔出匕首逼近她,嘴里还在问王大叔:“埋哪儿?”
“终南山下盗匪多,就那里吧。”王大叔又捋了捋胡子,“望萍,你是个聪明姑娘,可惜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吗!看着君荣匕首上的寒光,江望萍觉得全身冰冷,生死攸关的瞬间突然想起,啊,王司徒不就是王允吗,献貂蝉的那个……
与此同时,司马懿掀开地下室的门盖,挥着木剑冲了进来:
“放开她!你们这些畜生!!”
[零七]
少年司马懿出场不到一分钟就被打倒了。
江望萍甚至都还来不及尖叫,就看到他的腹部插着匕首,脸色苍白地倒在了自己的血泊里,可直到最后,他还试图对她伸出手臂,想要救她。
“你……你们疯了吗?!”江望萍终于喊出了声,“他可是未来的皇帝司马懿啊?!”
她自己出事是自己惹祸倒霉,可他完全是无辜的!
而且倘若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历史变动的蝴蝶效应又该由谁来承担?
“司马懿?谁?”“未来的皇帝?”王允与君荣面面相觑,都觉得她才真的疯了。听她焦急地挣扎着大声喊“救救他,快救救他!!”,君荣揪起她的头发又是一巴掌:
“吵死了!”然后他转头看向王允,“就现在吧。”
王允点了点头,江望萍明白这就是要她死的意思,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冒出勇气,喊了一句话:
“且慢!王司徒!!二位都是想讨伐董卓的义士吧!!”
“你总算承认了!”君荣高高举起了匕首。
“可我真的不是董卓派来的细作啊!!我是想献计于王司徒……”说到这里,江望萍还是停顿了一下。
她心里明白,那句话只要说出口就没有回头路了,之后将要展开的故事家喻户晓,精彩曲折,只是不一定有好下场。
可是回想那场车祸,再看看血泊中的少年苍白的脸,她又再一次鼓起了勇气。
过往的欢笑、未来的梦想与历史的重任,都快要随着他伤口里涌出的鲜血一起消逝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莽撞而连累他,甚至更动整个世界的历史!
之前一整年她都在逃避,而这一次,她必须要去承担和面对自己的命运!!
“董卓位高权重,想除掉他,最重要的是里应外合。二位难道就没有想过谋一内应,譬如……吕布吕奉先?”
这句话使得王允与君荣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看来说中了他们的心事。
然而王允毕竟城府很深,对她这句话不置可否。
可江望萍瞟了一眼血泊中的司马懿,觉得没时间陪他们玩臭老头子政治家兜圈子那一套了,赶紧继续说:
“我擅长舞蹈,能写会算,了解时局。那如果二位放过那男孩,我愿成为王司徒门下舞伎,在董卓和吕布之间演一出连环计……”
话刚说到这里,一个圆形的黑窟窿凭空出现在了房间里,“眼镜学弟”终于出现了。
“是何妖物?!”王允和君荣惊讶地跳了起来,君荣警惕地举起了匕首。
然而黑窟窿里紧接着又冒出一个穿水手服的长发少女,只见她双手轻轻一挥,王允和君荣就睡了过去。然后她来到司马懿身边,手心里冒出温暖的白光,他身上的血迹就渐渐消失了。
“司马懿没当过皇帝,谥号是后人追封的。”言正礼还是老样子,一脸冷漠,“我们会给他治伤,你别闹了。”
可事到如今,江望萍却觉得莫名其妙:
“为……为什么现在又肯管我了?刚才我被人打的时候却不管?”
言正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
“你是不是想当貂蝉?”
江望萍点了点头。
除了那点自娱自乐的舞蹈水平和大略知道一点三国史之外,自己别无所长,在这种情况下,除了自荐去当貂蝉还能做什么?
“我总算搞清楚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言正礼扶额,“是阻止历史没学好的你化身历史上并不存在的人物,给历史加戏。”
——不然如果因为她的一时冲动,使得历史上真的出现了貂蝉这个人,奇遇办又该怎么去协调?
“什么,历史上没有貂蝉吗?”江望萍和丹璃两脸惊讶,异口同声。
“…………你们该不会以为孙悟空也是真实存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