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帮!”
第二日,东扬城内所有靠着水路为生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得到了一个消息。
“即日起,东扬城水运封禁!”
下达这个命令的不是官府,而是一个江湖帮派。
然而就是一个江湖帮派,就竟敢将整座城的水运强行封禁!
“这简直是荒唐!”一个渔夫愤怒地将碗砸在地上,那土碗被摔得粉碎。
“这还有天理吗!他们居然敢派人把守所有港口渡口,我们去看一眼就挨了一顿打!”
封禁水运的消息立即闹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在百姓中间。
一个汉子怒道:“走!我们一起去报官!”
“好!我就不信了!他们神枪门还敢和官府作对!”
“对!报官!”
群情激愤之下,不少人相约到去官府。
直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消了众人的意图。
“我劝你们不要冲动,因为报官没用的!”
众人即将目光转向发声者,只见路边的面摊上,一个背着箱笼,但看上去又不像是个读书人的人正在吃着碗中阳春面。
“你是何人?”有人怒气冲冲抓着那人领口便问:“为何说报官无用!”
倦随云无奈着从那人的手里挣脱开,然后继续吃着面,一边吃一边道:“我是谁不重要,反正你们也不认识,但神枪门你们一定很熟悉了,我问你们,那神枪门可堪称东扬一霸?”
立即有人道:“何止是一霸,东扬城大大小小的水运码头都被他们握在手里,我们这些散户想要做点水运生意,还要看他们脸色呢!”
倦随云又道:“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一个人想了想,道:“快有十年了吧。”
倦随云举起筷子道:“那这十年来官府管过?”
众人皆沉默了。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官府这十年都不管,现在为何要管?”
一个老儒生回道:“但水运乃是东扬城大部分百姓赖以为生的,即便是平日里不好管,现在也不得不管了,毕竟这运河还是我大虞的,岂容他一个江湖门派充当土皇帝霸占了?这岂不是损害我大虞之利,官府岂会不管!”
倦随云摇了摇头,对着那老儒生道:“老先生,你说的不错,运河的确是一大利,自然属于大虞,但问题是,官府又不从商,是如何从中取利呢?”
老儒生想当然道:“自然是赋税啊。”
“对咯,那这交赋税的大头又是谁呢?”
“自然是......”
老儒生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于是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可是........”
“没有可是,人家既然交得起大头,那诸位的小头自然也不在话下,甚至还能双倍交,如此一来,神枪门即便封禁了水运,于大虞有何利之损?”
“即便是官府的船只要过,那官府自然也会和神枪门相商,而且很好商量,所以于公于私,官府又何必搅混水呢?”
倦随云的话说得浅显易懂,将众人燃起来的怒火浇灭。
众人是思索了半天,最后一个个只能将恶气换做怨气嚼烂了吞进肚子里。
“可是!这事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一个汉子垂头丧气地坐下,用力砸了砸桌子。
此时倦随云已将碗中面吃尽,正大口大口喝汤,等到碗中空无一物后,他才将碗放下,发出舒缓的一声。
“嗝儿——”
倦随云擦了擦嘴,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笑了笑道:“诸位也不必担心,我想这事应该闹不了多久,诸位最近就权当在家中休息,相信不久后码头渡口又重开了。”
说完这一句,倦随云背起箱笼离去。
只留下众人在原地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