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受到了刺激,这才昏了过去。”
“刺激?”沈之恒微微皱起了眉头。
“嗯。看到熟悉的场景,闻到熟悉的味道,听到熟悉的声音,都有可能会刺激到她。她手里握的那枚玉扳指应该就是刺激到她的东西……”话落,月浅便从袖子的暗袋中拿出了那枚玉扳归还给了沈之恒,“月浅私自做了决定,将它拿了出来,还请王爷恕罪。”
“……是本王疏忽了。”沈之恒望着手里的玉扳指,微微摇了摇头。
“王爷不必自责担心,方为她施了针,不出半个时辰就会醒,醒来也什么都不会记得。”月浅望着他复杂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药要喝多久?”沈之恒收回滞留的目光,缓缓地舒了口气,像是放下了悬着的心。
“三旬。期间如果再受到刺激,只会比这次更严重。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月浅也没有把握再压制她的记忆了。”月浅如实回答道。
听到这儿,沈之恒沉默了。他垂眸摩擦着套在食指中段的玉扳指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了口:“王珂。”
“属下在。”
“通知下去,从现在开始,没有本王的命令,慕青时不得踏出院子半步,直至身体痊愈。如果她有任何需求,尽量满足。”
“……是。”
“等等。”沈之恒停下了指间的摩擦,将那枚玉扳指递给了王珂,“再去书阁拿些书来,留她看。”
“是。”
“好生照顾她,本王……就不过来了。”待王珂离开,沈之恒才转头看向一旁的月浅。
“是,王爷。”月浅垂眸敛袂送别,直至他走远,才抬起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望了很久。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沈之恒举措之间的难以割舍。也是在这一刻,她那一丝可笑的妄想消散了……原来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他们之间真的只有恩情。
“姑姑,慕小姐醒了。”
此时,珊漾的声音将她从无尽的惆怅中抽了出来。
“……好。”她深深吸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这才应了一声,走进了屋里。
“小姐,进来那位就是月浅姑姑。”冬雪见月浅走了进来,便在慕青时的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嘴。
“哦……”慕青时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她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奈何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慕小姐好,我是月静院的月浅。”月浅似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是那副平静淡漠的模样。
“月浅姑姑好。”慕青时端详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倒是个清秀绝俗的冷美人。身袭白色纱衫,墨发被一只玉钗整洁地盘起,修长双眉下的双目有神却清冷。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中药味和花香,让慕青时有些微微的胸闷和头沉。
“还烦请慕小姐将手臂向前伸展平放,我为您把一下脉。”月浅走到床前的圆木凳旁敛衣坐了下来。
“好。”慕青时乖乖地伸出了手臂。
“嗯……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日后的补药要加一些剂量,慕小姐一定要按时喝完。否则身体就会气血不足,出现昏厥的情况。也不要过度的忧思,保持良好的心情。”
“好…那我现在关于失忆后的事都有些记不清了,模模糊糊的,是怎么回事?”慕青时的眉头不禁紧锁在了一起。
“是昏厥造成的。之后每三日我会来为您施针,以便您的记忆恢复。所以您不必忧虑,也不必强迫自己想起,顺其自然才能好得快。”月浅对于她的问题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有劳了。”慕青时出乎往常地没再追问,微微俯身以示谢意。虽然她还心存困惑,但她明白现下还是不要追问的为好。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对方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她都无从考证。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既然慕小姐已无碍,我便告辞了。若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找我。”月浅同样微微俯身回礼。
“好。冬雪,送送月浅姑姑。”
“是。”
“春阳,你过来。”待她们走后,慕青时微微抬起小臂,向一旁的春阳招了招手。
“小姐,怎么啦?”
“今日都发生了什么事,你同我仔细讲讲。从头讲,越细越好。”
“呃……今日奴婢来了以后,就同您讲了一些府上的人和事。中途珊漾姑娘来过一回,给您送过药。后来您说想出去走走,可是刚走书阁前您就晕倒了。”春阳一说到晕倒的情形,脸上便铺满了焦虑和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