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之恒处理完孙胜的事情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婚房。可走到了房门前,他那紧快的步伐却骤然停了下来。
直至到现在,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娶到了此生认定的唯一人。
他抬手覆在门上好一会儿,直至将汹涌而来的情绪平复了些许后,才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吱呀。”
随着房门被沈之恒轻声推开,本是在放松溜达的慕青时一下便听到了动静,赶忙端坐回床榻上,并拿起了一旁的团扇掩面。
她不知是因为自己猛得运动了这么一下,还是因为自己随着渐近的脚步声紧张了起来,她那心跳正无法控制地飞速加快着。尤其,是还放在如此静谧的氛围里,显得异常响亮。
直至沈之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心跳声才不显得那么清晰。
“抱歉,让夫人久等了。”
沈之恒走到跟前,一边温声说着,一边轻柔地覆住她那握着扇柄的手,缓缓带下扇子,展露出了扇后的那张标致秀脸。
慕青时属于是柔和似玉的长相,不同于那种明媚艳丽的长相,她的秀脸不是如火红海棠那般带着攻击性的美,而是那种如潺潺清泉那般清冷知性的柔美。
配上如今这身华美婚衣、珠光宝气的钗饰,以及精心绘制的妆面,只叫人觉得美人果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沈之恒虽然已经在门外给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在看到了这张洋溢着幸福笑意的芙蓉秀脸时,他还是被冲击得微微愣在了原地。
“王爷?”见他怔住,慕青时有些不明所以,不禁小声唤道。
被这么一叫,沈之恒才从中抽回了思绪。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夫人属实美丽,叫为夫好生移不开眼。”
沈之恒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拿下她手中的扇子,放到了一旁。随后,顺势握住她那细嫩白皙的小手,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被沈之恒这么一说,慕青时的脸瞬时红了起来。她没想到,人前矜贵冷漠的摄政王,竟能说起这些话来,而且还说得如此顺口。
“不过…到了今日,夫人是不是该改口了?”沈之恒又继续道,一边说还一边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掌心。
那指腹触碰掌心带来的微微痒感和那低沉温柔的声音,都让慕青时这心里更加悸动。
“…恒郎。”她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抬眸望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语气郑重地唤了一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脱口而出的是恒郎,而不是沈郎或者其他称呼。
就是下意识的,她就说出口了。
听到这个称呼,沈之恒不禁再次怔住。
此时此刻,眼前的女子与记忆中那个明媚少女渐渐重叠。他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大家都还在一起欢笑的日子,回到了少女甜甜唤他的场景……
“夫人…”他一边呢喃着,一边将眼前的女子揽腰搂进了怀里,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清香。
宛如是得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珍宝,用力怕碎掉,轻柔又怕掉落摔碎。
……
慕青时就被他这样抱了好久。
直至她都感觉后背有些僵了,沈之恒才恋恋不舍地抬起了头,双手从她纤细的腰肢抚过离开,经由手腕,最后至她的手停留握住。
“能娶到夫人,为夫三生有幸。”沈之恒先垂眸看了看相握的双手,后抬眸望向她,一字一句郑重道。
听着这诉情之语,望着这灼灼目光,慕青时瞬时感觉自己要被烤化了,连同那耳朵也跟着脸庞不听使唤地涨红了起来。
她害羞地眨着眼睛,一时间微张着嘴,不知回复什么好。
沈之恒望着她那羞到无措的样子,心中只觉她可爱无比。他的目光从那水灵漂亮的眸子,再到红扑扑的小脸,最后停留在那水润透红的唇瓣……
“恒郎!等一下……”
而就在沈之恒倾身过来之际,慕青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慌乱地用手覆住了他的薄唇。
沈之恒有些懵了。
慕青时趁此之际,立刻从怀抱中起身,小跑到了不远处的桌前。她先是用手覆了下装有褐色汤药的药碗壁,感觉到温热后,才小心翼翼地捧起端过来,放到了他的双手之间。
沈之恒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一碗药,黑眸不禁眯了眯,陷入了自我怀疑。
这是…觉得他……不行?
“不是恒郎想的那样!”慕青时看着他的表情自是明白其中意味,秀脸不禁更红了,慌张地开始解释,“这药,这药是用来缓解恒郎的咳嗽…”
一听这话,沈之恒眸子中的复杂情绪一下子便散去了。转而代之的,是惊异与感动。
“妾很担心,所以特意找月浅姑姑配置的药。月浅姑姑说这药可以缓解咳嗽,还可以强身健体。说恒郎的病其实并不严重,只是恒郎总不喝药耽搁了,所以嘱咐妾一定要盯着恒郎喝掉。”慕青时一边柔声解释着,一边将手覆在他大手的手背上,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充斥满了忧色。
沈之恒看着她关切担忧的样子,陷入了犹豫。不是犹豫喝不喝,而是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其中原委。
他长时间服用月浅研制的假病药,确实有些副作用,且副作用的程度会随着时间的增长、次数的增多,变得愈发严重。
而这副作用带来的症状,是没办法医治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不再吃假病药。
月浅作为知情人,弄了这么碗药和那么副说辞,不言而喻,就是为了安抚慕青时的。
考虑到这儿,沈之恒干脆利索地抬手将药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那一干二净的药碗,再次握住了那小手。
“好了,现在为夫听话,乖乖喝掉了。”
慕青时见他喝了,眉目间的担忧才算是消散了些,颔首轻轻回握住了那温热的大手。
“夫人听完月浅的话,这下确认为夫没有哄骗你了吧?那宫中太医不全是夫人想象的那般高明,弄不明白的就给扣一个不治之症的名头。”沈之恒一边解释着,一边有些忐忑地看向慕青时的表情。
其实慕青时不是不信他的话,也不是不相信月浅的医术,只是她听说为沈之恒把脉医治的太医,可是颇有盛名的魏太医魏玄。若说魏玄都不高明,她不知道这宫中还有没有个靠谱的。
“夫人且放心,为夫不会用身体健康开玩笑的。”沈之恒见她还有些不放心的表情,便举起一只手做出了发誓的动作。
“嗯…”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望着沈之恒真挚的眼神,慕青时最终嘴上还是应下,将他做发誓动作的手拉了下来。
见如此,沈之恒也算暂时放下了心来。顺势,便再次攀上了慕青时的腰肢,将她侧揽进了怀里。
“夫人,答应为夫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慕青时一边应着他,一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
“以后都不许再以妾自称。”
“啊?”
听到这话,慕青时有些诧异。
她扬起头望向沈之恒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不料沈之恒也垂头望向了她。距离近到两人鼻尖相触,四目相对,鼻间温热的气息都扑到了对方的脸上。
慕青时明显感觉到沈之恒的那双黑眸有了不可控的情绪翻涌,似乎要将她淹没。
“夫人不比任何人低一等,包括为夫。”
说话间,沈之恒覆在她腰间的手掌一用力,便轻松托着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这姿势一换,两人的距离便更近了些,连同周围的氛围也开始极速升温,互相凝视的双目均都有些朦胧不清了。
“夫人,时候不早了……”
听到沈之恒如此说,已经有些昏胀胀的慕青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至沈之恒的气息逼近,柔软触感的相碰,这才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