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卧房,丘墨竹看着面容痴傻的李茉儿,收敛起一贯的笑容,认真仔细地为李茉儿把脉。
对于古代传统医学而言,前人将人的身心看做一体,而癔症病患虽不伤及内脏,但“血有余则怒,不足则恐(《素问·调经论》)”,长此以往癔症患者也会因为心病导致体内各部出现衰竭。
李茉儿的脉象显露出她的五脏已然开始衰竭,至于其他,依医书对癔症之人所述,从脉象中根本无法诊断。
“李姑娘年芳不过二十,五脏六腑、十二经脉已开始逐渐衰弱,脉象轻手可得,泛泛在上,如水漂木。若病情再不好转,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听完丘墨竹的诊断,即使做好心里准备的李大哥还是觉得心脏被狠狠地一揪,身体摇摇欲坠,被手疾眼快的李朴一把搂住。
“丘——丘郎君,救救我女儿吧,茉儿才二十啊!”李大哥作势要给丘墨竹跪下磕头,恳求对方。
“李大哥!李大哥先冷静!”丘墨竹劝道“李姑娘这癔症难以用药物根治......或许可以尝试另一种方法。”
随后,丘墨竹看了一眼正扶着李大哥的李朴,缓缓开口“家父曾为庄内走火入魔的子弟医治过,走火入魔之人脉象躁动紊乱,家父用内力为其疏导静脉,使其平复。李姑娘脉象虚浮衰弱,或许可以为李姑娘输送内力使其气血回至体内,再慢慢疏通五脏六腑。不过,这种方法凶险万分,还未曾有人如此实施过,稍有不瞬,便会置人于死地!”
将内力输入普通人体内,非内力高深之人不可行,更不用说是将内力输送到一个长期患病在床的病患。丘庄主就是丘墨竹的父亲,便是为当时内力失控怀着身孕的丘夫人医治,万幸当时未出差错,三人都保住了性命,可也是这样,丘墨竹通身经脉脆弱,此生无法习武。
丘墨竹知晓李朴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可用这种方法每次医治皆是险象环生,丘墨竹也不敢保证此法一定见效,稍有不慎,就会成为李茉儿的催命符。但出于作为一名郎中的责任,丘墨竹只能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医治方法全盘托出,即使是希望浅薄。
李大哥看了看躺在床上对周边一无所知的女儿,脸上的伤痕刺痛着他的双眼,心一横,咬了咬牙“还请丘郎君和李郎君能出手相救,茉儿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不管能否痊愈,对茉儿来说都是解脱!李某在此对天发誓,若是医治成功,自是肝脑涂地,当牛做马,倘若发生不幸,李某也绝不怨恨二位郎君!毫无怨言!”
等了这么久,只有眼前的这位丘郎君给出了能够窥见一丝希望的法子,其他的郎中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开出安神的方子,除了让茉儿昏昏欲睡外毫无益处。自己只能赌这一丝希望,茉儿已经等不了了。
“李兄?”丘墨竹再度看向李朴,眼中充满担忧。
李朴没有一丝犹豫“好,我可以试一试。”
借着李兄走向李茉儿路过丘墨竹的间隙,丘墨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出言提醒“李兄,万事以自身为重!”
丘墨竹拿出银针在李茉儿身上扎了几针,来护住她的心脉,以求能保住李茉儿的性命。
李大哥扶起了女儿,让她保持盘坐的姿势。李朴向李大哥点了点头,坐在了李茉儿的身后,拿出少有的严肃,在体内发动内力运转了一小周天后,抬起双手伸向李茉儿的后背。
李朴耐心感受着李茉儿体内经络的运转,耗费了极大心力将自己的内力分成了若干缕,只见他的手心中似有丝丝浑厚的气息溢出。不多时,李茉儿苍白的面色渐渐有了几分难以察觉的血色。
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自己的内力在李茉儿体内流淌,冲通其堵塞的经脉,等运转完贯通对方的奇经八脉后,又缓缓地发动功力使遍布在李茉儿全身的内力小幅度的躁动起来,滋养着李茉儿接近干涸的精气。
不出半柱香,二人已满头大汗。
高度集中的状态,让李朴的牙齿微微打颤,咬牙撑着将自己的内力全部收回,放下了手,这时才发现自己双腿发软。
“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