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墨竹思绪杂乱,凝视着帐篷内痛苦不堪的村民们。许久,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着自来到桥下村所经历的每一幕。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凡事必有因,疾病也是如此......
“哎——”丘墨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初入此地,是如何看出桥下村村民所患是为瘟疫呢?”
“是这样,我在六扇门衙署中曾帮助整理过瘟疫的相关记载......与村民所患病症完全相同。”
“可是自我们来到此地,可有人曾身患此病?”
“这没有,来这的衙役都是身强体壮的汉子,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有发烧的迹象。”刘捕头一本正经的回道。
为了彻底将疫气阻断在桥下村,以最少的人力将五十多户的病人拦住,六扇门与县衙派来的都是有点武功护身的,寻常戾气自然难以近身。
不过这才几天而已,衙役队没有伤亡也很正常。
丘墨竹轻轻摇摇头,嘴里喃喃道“......不对,还是有地方有些奇怪......”
自己与老大夫身子底差,即便防范得当每日药浴,又怎能安然无恙到现在。
老大夫从袖子中拿出帕子,颤颤巍巍地擦拭额头上的细汗,随即问道“如今桥下村还剩几人活着?”
“全村四十九户,留在村里的大多是老弱病残,其中大半病重,已开始吐血。如今只剩下二十人了。”
老大夫扭头看向另外一人,“丘郎中?”
“我昨日修书询问恩师,恐怕得三日后才会收到消息。”无极山庄养的信鸽日飞百里不成话下,若是恩师还在无极山庄内的话,也得需要等待几日。
“......只能再去研习医书了,先用温和的法子照顾病人,尽量将他们的命能拖一会是一会儿,等医圣来信后再做打算......”济仁堂老大夫如今也算是技穷黔驴了,试了六种方法都不见效,再治下去二人都要有阴影了。
治一个死一个,还以为自己是在勤勤恳恳地制毒呢!
丘墨竹长叹一口气,“只能这样了。对了,无华呢?”
“李捕快在隔壁女病人帐篷里照顾着呢。”刘捕头回忆一番,好像今中午也没看见她出来。
“好,这里先拜托二位了。”丘墨竹拱手回礼,独自朝隔壁走去,查看一下她们的状况。
纤细的手指掀开厚重的布帘,浓烈的酸臭气味扑面而来,丘墨竹没有将手中布帘放下,而是挂在了一旁的铁钩上。天气寒冷,为了不加重她们的病情,平日里也不敢积极通风。但偶尔短时间的换换气,反而益处颇多。
“咦?”丘墨竹站在帐篷内,迷茫地摆头朝四周看去,原地转了个圈,一眼望去都没看到帐篷内其他站着的人。
“无华?”丘墨竹疑惑出声,空旷的帐篷内充斥着病人的呻吟与咳嗽声,喊了几声,没有人来回应他。
他没再纠结下去,以为李无华又跑出去忙其他的事了。边继续向前走,边观察病人的脸色。他没有停下,径直来到了病情最为严重的那块区域。
来到角落,血腥气味越发浓重,越过这一列的倒数第二张床,丘墨竹收回四处观望的视线。
忽然,丘墨竹瞳孔一震,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眼前一幕出乎意料——
布满褐色污渍的土地上,一位身量颀长的深蓝身影正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