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牢房,一片绝望与黑暗交织。
微弱的月光透过高墙上的小窗,洒在冰冷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阴暗中泛着糜烂与血腥的味道,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
囚犯们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奈。
李无华身后靠着坚硬冰冷的墙壁,处在阴影之中,面色晦暗不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而,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的动静,耳朵微动,缓缓将头抬了起来,目光投向前方。
只见一位身穿黑色衣裳的高大男子悄然出现,巡逻的官差仿佛对他视而不见,故意避开了这间位于甬道尽头的牢房。
"李侠士!"秦江临站在门外,轻声呼唤着牢内之人。
李无华听到了呼喊声,与秦江临对视一眼。
秦江临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人,还以为对方正为今日所发生的事而生气,他心生羞愧,歉意说道,“李侠士,秦某无能,白天未能与那位指挥使抗衡护住侠士,让侠士无端遭遇牢狱之灾。”
随即又道,“不过,侠士放心,秦某定当竭尽所能助您逃出,绝不会让您替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恶人顶罪。”
李无华慢慢从地上站起,手铐碰撞哗哗作响,她的动作异常缓慢,身上的鲜红衣袍随之轻轻晃动。
秦江临屏住呼吸,窒息感犹如排山倒海般将他淹没,此时,他眼中的李无华宛如一头刚睡醒的雄狮,看似慵懒平静,内里无尽的危险却展露无遗,让人心生寒意。
就在秦江临愣神的几息之间,李无华已来到他的面前。秦江临眨了眨眼,眼前的李侠士又恢复了平日那般少年作态,仿佛刚才眼生错觉。
“秦大人——”李无华轻轻开口,语调罕见地沾染上些许柔和,深邃眼眸内交织的复杂情绪令秦江临难以解读。
“李,李侠士,何事?”不知何故,秦江临竟从中察觉出几丝感伤。
“如今,大梁朝边疆可还安稳?”
“啊?”莫名其妙的发问,秦江临愣了片刻,但还是快速调整好情绪,心中思索一番,如实说道:
“如今,大梁朝边境一片祥和宁静,外族不再南下侵犯,甚至前来朝圣。百姓们摆脱了长达数年的战争折磨。不少地方开设了贸易集市,商人来自天南海北,也能算得上是安居乐业,前些日子,还听说边疆人口翻了两倍之多。”
“是吗。”李无华喃喃道,思绪又不知道落在何处,“原来没有我们,他们只会过得更好......”
“李侠士?李侠士刚才说了什么,我刚刚有点没听清。”
李无华回过神来,“没事,没事,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对了,秦大人,您这么晚过来是想干什么来着?”
感情我那番愧疚道歉你是一点也没听着啊......秦江临无奈重复说道,“就是,我今晚来是为了帮你逃走的。
钱币造假案事关重大,指挥使抓你不过是借此逼迫,让我不要将此事闹大。”说到此处,秦江临自嘲道,“不过他这次算是多此一举了。
背后牵扯太大,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不重要,最后怎么判决此案,那还得看圣上。”
“圣上?”李无华嘴角微扯,露出不屑的笑容,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呵,他这么狠心,几万条人命对他来说不过草芥,说舍弃便舍弃,怎么轮到自家,反又讲起了情面,通起了人情,心一下子长出了血肉——”
“李侠士——”秦江临瞪大双眼,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
“好好好!慎言慎言。”李无华闭上了嘴。
“李侠士可不要对外人说起这些话。”秦江临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对了,李侠士靠近些,我为你解开镣铐。”说罢,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铁丝。
“镣铐,你说这个?”李无华轻轻抬起双手,随着她的动作,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传来。
秦江临靠近牢门,撅着屁股极力将手伸进去,试图为她解开束缚。
可忽然,李无华手腕轻晃,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镣铐竟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哗啦"一声,锁链如同失去支撑一般,无力断裂开来,重重地摔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