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与王师师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她走到沈确身旁,装模作样地开始打量起那条通往地下的狭窄暗道。
暗道里黑漆漆,没有任何照亮工具,空间逼仄,只够一个人弯腰通过。
李无华蹲下伸手轻轻触摸着暗道的墙壁,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新挖的,不到一个月。”
“呦呵——”沈确一脸惊奇地看向旁边,“行家?”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脑子比司徒津还不灵光的小子居然也能看出这细微的差别来。
李无华没解释,只是心里暗想道:暗道嘛,我熟,金云城地下有好几条呢,我家后院就有一条......
沈确嘴角轻扬,朝着身旁的官兵做了一个手势。
那名官兵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去。片刻之后,只见那名离去的官兵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面色苍白、神色慌张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这家戏楼的掌柜。
沈确起身拍去衣摆上沾上的灰尘,道,“你们邀月楼近来几个月可有新招收的伙计?”
据属下所说,这条暗道大约是两个月以前开始挖掘的,出口与入口之间的差异并不明显,可以看出这条暗道挖通并没有多久。
而且这座戏台下面原本只是一个鸡蛋大小般的洞穴口,现在这个方形洞口也是手下的人为了顺藤摸瓜追查线索才特意扩大的。
由此推断,挖掘这条暗道的应该就只有一个人而已,而且须得是身强体壮之人。男女力量悬殊,戏楼中的女子大多娇柔无力……
“回大人,并没有......”掌柜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如实回道,“邀月楼已经在京城开了有百年之久,来的客人都是些身份显贵的,小的不敢含糊,就连打杂的伙计都是找的知根知底的,就怕有不懂规矩的冲撞了贵人,砸了招牌。”
掌柜的所说不假,即便邀月楼背后有人撑腰,但他们也向来是夹起尾巴,谨小慎微地做生意。从不敢轻易结仇,也不敢招些不干不净的人进来。
可今夜发生了这种要命的事情,眼见着邀月楼这百年招牌就要砸在自己手里了,掌柜的是又急又怕。
也因此,面对这些拿刀的官兵们,掌柜的是知无不言,恨不得自己亲手将那嫌犯当街问斩。
思索间,沈确的一位手下从远处走来,“大人,楼中所有人共计一百一十二人,除去一洒扫老奴,其余今夜皆在楼中。”
沈确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心中一阵烦躁,“那老奴如今身在何处?”
“现在正在追寻,不过听楼中其他人所说,那老奴穷困潦倒,体弱多病,时常自己去郊外采草药。”
“嗯。”忙碌一夜,沈确有些疲惫,“掌柜所说那位来自藦罗国的商人找到了吗?”
此刻,他看着楼外微明的天空,腹中突然传来阵阵饥饿感。
“回大人,那位商人的住宅中并未发现此人的踪迹。”
“跑了?”
“商人宅子里一切完好,财物也都在,不过,听街坊邻居说,那商人确实有两三日不曾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