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考场内,考官敲响铜锣,清脆响亮的声音回荡在考场之中,提醒着众考生交卷时间已到。
刘温璟不慌不忙地再次检查着自己的考卷,确保每一个字都书写工整、卷面清晰没有墨点。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天气骤然变冷,坐在考房中,刘温璟能够听到临近考房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这些声音在安静的考场里显得格外突兀。
也不知道李捕快有没有回到会馆,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刘温璟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天色渐渐昏暗,考场外人声鼎沸。
考生们终于结束了这场长达数日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纷纷从考场中涌出,他们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病气。
“出来了!出来了!”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考场外等待的人群开始涌动起来。等候的家属们焦急地伸长脖子,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自家儿郎的身影。
人群中,不时传来高声呼喊,那是有人认出了自家亲人的身影......
书童尺墨紧紧盯着门口,当看到官兵们首先抬出几名昏迷不醒的考生时,他的心情愈发急切起来,拼命向前挤去。
并恨铁不成钢地喊道:
“李捕快!你倒是帮帮忙啊!
万一我们家公子晕倒后摔倒受伤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李无华只好无奈地站起身来,“好好好。”
刘温璟与所有考生状态一样,眼神空洞而迷离,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还未完全适应外界的光线。
“公子!这边!”
一阵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刘温璟立马打起精神,朝尺墨这边走来。
忽然,刘温璟背后一股巨力袭来,脚下没有空余的地方,他不知被哪位家仆跘了一跤,眼前场景天旋地转,虚弱的身体难以找到支撑——
“公子——”尺墨瞪大了双眼,惊慌喊道。
这人挤人的地方,这么一摔,不知要被踩上多少脚!
“啧啧啧,这考场试跟被妖精吸了精气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什么歧途呢。”
李无华眼疾手快,拦腰抱起虚弱的刘温璟,一边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如纸的人,一边嘴里嘟囔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
被迫‘小鸟依人’靠在李无华怀里的刘温璟:“......要不.......换个姿势呢?”
李无华抬高手臂以此护住怀中的人,疑惑问道,“啊?”
刘温璟整个头埋在李无华的胸膛。听着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只觉得耳边嘈杂的声音逐渐模糊,脑海里只剩下“咚——咚——”
自己的心跳仿佛受到对方的引诱,以相同的次数,相同的力度,恬不知耻地欢快跳跃着。
意识到这一奇妙的现象后,刘温璟双颊顿时如火烧一般,连连说道,“没事,没事......”
“哦。”李无华迈着沉稳的步伐,身形如同不可撼动的大山,一路没有任何颠簸地来到马车。
“这位是?”
刚踏进马车,刘温璟就注意到角落里那个浑身颤抖的白发老者。
“我请来的郎中,听说考完试后,考生们的身体通常会非常虚弱,因此特意提前请来一位郎中在此等候。”李无华在车夫旁边坐下,轻声回应道。
“......你确定是‘请’的吗?”
刘温璟瞧着颤颤巍巍为自己号脉的可怜老者,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