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咬牙顶着江老夫人的威压。
“总之,老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奎去死。”
松鹤堂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白秀青上前两步走到王嬷嬷身前。
“王嬷嬷,江老夫人不是没有为刘管事说情,可这件事是表嫂亲自定下的,您就算要求也该去求表嫂。您这样在老夫人面前哭嚎,这不是在为难老夫人?”
江老夫人也不想背上不念旧仆的名头。
“只要阿宁松口,川儿那我自会去说。”
“老奴这就去求少夫人!”
王嬷嬷起身胡乱擦擦鼻涕眼泪,一溜烟朝着听雨轩跑了。
这会儿江老夫人看着白秀青的眼神松了松。
“你刚才那话不假,这事原本就是阿宁小题大做,让她去头疼吧!”
白秀青勾了下唇角。
就算王嬷嬷真的求得陆宁开口,只怕到时候也来不及了。
刘二奎死了,王嬷嬷这个厨房的管事嬷嬷岂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丢脸的除了陆宁这个当家主母还能有谁?
她只要在旁安心看戏即可。
听雨轩。
憋了一路的云竹忍不住开口。
“少夫人,您真的要打死红烛吗?”
陆宁放下手里的书卷。
“你有什么想法?”
云竹神色恨恨。
“红烛与人做出这种腌臜事死不足惜,可她毕竟是夫人送给你的陪嫁。她死了,夫人会不会对您有微词?”
“云竹你糊涂!”
云岚端茶走了过来。
“红烛明知自己是陪嫁丫鬟,还做出这等错事,害的是少夫人的名声!但凡哪个为女儿着想的母亲,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陆宁垂眸,神色不明。
是啊,她是她的亲生母亲,也是父亲挚爱的夫人。
怎么就那么狠心害死所有人?
血肉亲情,在她面前就那么不值一提?
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她做出这种事。
既然想不通,那就先不去想。
等她解决完侯府众人,早晚会回将军府弄清这件事。
王嬷嬷很快就来了听雨轩。
见面就跪。
“少夫人,我就那么一个侄子,求求您开开恩!”
“嬷嬷先起来说话。”
云岚去扶,王嬷嬷不肯起来。
“少夫人,老奴那哥嫂死的早,把这唯一的孩子托付给我。他没了,王家的香火就断了!百年之后老奴实在无颜面对哥嫂啊!”
“既如此,那这次不妨网开一面。”
陆宁略作迟疑,看向云岚。
“出去吩咐一声,这次先打三十板子。若下次再犯,数罪并罚,严惩不贷。”
王嬷嬷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陆宁会这么简单松口。
狂喜之后,她以头抢地,频频磕头谢恩。
“少夫人大恩,老奴没齿难忘!”
三十板子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起码能留下一条命。
陆宁亲自将人扶起来。
“嬷嬷快快请起吧,说起来这件事我也有一分错,是我没有约束好下人,连累了刘管事。”
“不不不,是老奴那侄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觊觎少夫人院子里的人,是他活该!少夫人宽厚,不与他计较,他这才能捡回半条命。从今往后,老奴愿意给您当牛做马,效忠您一辈子!”
“嬷嬷言重了,当初我初来侯府,执掌中馈,嬷嬷在大厨房处处襄助,这份情我是记在心里的。”
王嬷嬷恨不能将陆宁当成再生父母。
一双老眼里满是感激之色。
等王嬷嬷情绪平稳下来,陆宁才状若无意的提醒。
“说来奇怪,刘管事在外院行走,应该也是谨慎之人。纵然他和红烛暗生情愫,又怎会青天白日做出这种事?还被老夫人撞了个正着。”
“嬷嬷不觉得整件事太巧了些?”
王嬷嬷在大宅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当下就想到了什么。
她恨得咬牙切齿。
“多谢少夫人提点,老奴这就回去找那不省心的侄儿。”
“若让老奴知晓是哪个黑心的做局害我王家断香火,老奴一定和她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