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
“是有此事。”
当年她还没嫁到侯府时外出上香,路遇山匪打劫。
千钧一发之际,王嬷嬷替她挡了一刀。
不然,王嬷嬷也不会执掌侯府大厨房这么多年。
“我虽想处置了刘二奎以正家风,却也深知宁国以孝治天下。若因此让王嬷嬷无后,那侯府岂不成了不义之人?想来此事被御史知晓,也能理解一二。”
陆宁淡漠的看向江行川。
“当然,若世子觉得我此行有岔,索性现在刘二奎还未离府,你尽可以把人叫来,继续打杀了便是。”
“你......”
江行川被怼的哑口无言。
江老夫人这会儿也开始和稀泥。
“行了,回头把知情人都送到庄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谁也别再提了。”
又看向王嬷嬷。
“你也起来吧。回头拿我的帖子去保和堂,找刘大夫给二奎看看,说起来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王嬷嬷压下心头嘲讽,欢喜道谢之后退下了。
白秀青并不满意这个结果,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陆宁并无半点同情之心,注意到她发髻上那支价值千两的八宝翡翠步摇。
“先前老夫人和世子说过从今往后表姑娘就是府里的正经小姐,一切都要比照三小姐。就是不知这份额从哪儿出?”
江行川皱眉。
“当然是从公中出。”
陆宁喝了口茶,这才抬头。
“世子外放六年,想来应该还不知晓侯府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账上只剩三千两,过几日就是三小姐及笄了,这银子总要留下的。”
江行川怒斥。
“你掌管中馈这么多年,就是这么帮侯府管家的?”
陆宁冷眼看着他的气急败坏,慢条斯理的和他对账。
“世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从主子们的吃喝拉撒,到外面的人情往来,哪样不需银子? ”
“旁的不说,只说三小姐一个,单单胭脂水粉,四季衣服,平均下来也要一个月五十两。”
“而侯府的产业,早些年早就被老侯爷卖出去不少,这一年下来,能有五千两的收入就已经不错了。”
江行川虽不爱陆宁,却也明白她不是说谎之人。
他不敢相信府中会落败到这个地步。
“可往年府里不是还送银子到泉州?”
外放清苦,又没多少俸禄。
几乎每年,只江行川一个人都要在公中支取三千两。
至于多出来的,全都是陆宁用自己的嫁妆贴补。
陆宁听到这声反问,笑了。
“看来世子还是不相信我。既如此,那我也没必要再继续管下去。云岚,去我房里把对牌钥匙拿来。”
江老夫人一听这个先急了。
“阿宁,你误会川儿了,他在外六年,对着府中之事并不清楚。回头容我细细跟他说。”
说罢又看向江行川。
“川儿,你下放的这些年,阿宁尽心尽力,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负责的主母了。”
江行川接到江老夫人递过来的眼神,明白里面定然有他不知道的事。
白秀青还在等着,他又拉回话题。
“那青青的份例以后就从我账上走。”
白秀青先是惊讶于侯府的窘迫,这会儿又听到江行川的回护满脸欣喜。
她就知道川哥哥不会不管她。
陆宁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风轻云淡的泼了一盆冷水。
“世子外放这些年,莫说平日里的份例已然透支完,就是公中那边还挂账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