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难得反应快。
她飞快的看了眼陆宁,怒斥小厮。
“胡说什么?世子不是说去和吏部侍郎家的三公子吃茶,怎么会和青青在一块?”
还不是因为两个人今天原本的计划就是私会。
只是他们没想到,早有人就等着他们了。
陆宁心中嘲讽,坚定的站在江母这边。
“是啊,世子去吃茶,表姑娘去帮亲戚收拾宅子,怎么就一起被抓到了京兆尹府了呢?”
现场唯有江老夫人想到了什么,老脸黑的都能滴出水来。
小厮战战兢兢,也只能编瞎话。
“世子早就和三公子吃完了茶,后来路过商行遇见了表姑娘,见她买了不少陈设,就帮忙送到了宅子里。谁知道,刚进宅子没多久,一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混混就堵了门。”
“领头的声称表姑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世子和表姑娘百般解释,他就是不信,还要抓走表姑娘。”
“世子为了保护表姑娘,打伤了领头的。谁知道他那么不经打,世子只是踹了他一脚,他就吐了血。”
“很快就来了差役,把世子和表姑娘抓进了京兆府。”
“对方存心讹诈,不依不饶。”
说到这,小厮才偷眼看向陆宁。
“小的没办法,这才回来求援”
江老夫人听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气的摔了茶盏,连连拍桌。
“孽障啊!”
江嫣然大皱眉头。
“祖母,府里何时多了个表姑娘?兄长怎么会为了她与人打架?堂堂侯府世子,还要不要脸面了?”
江老夫人还没来得及跟江嫣然提起白秀青。
江母忙解释。
“她是你祖母的一个远房侄孙女,这些日子经常侍奉在你祖母身侧,已经被你祖母认下了当嫡亲孙女。”
江嫣然最得江老夫人疼爱。
如今多了一个分宠的,当下就火了。
“一个来府里打秋风的破落户,也配跟我称姐妹?现在还让兄长为她丢了这么大面子,也配得上当侯府小姐?祖母,我可不想要这样的人来跟我当姐妹!”
江老夫人也要被白秀青气疯了。
她压住疯狂乱跳的太阳穴。
“你认不认不要紧,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兄长救出京兆府!”
江嫣然连连点头。
“对对对,兄长一个侯府世子怎么能在那种腌臜地长呆?”
江老夫人压下情绪,目光温和的看向陆宁。
“阿宁,我记得如今的京兆府尹周平山和你父亲是旧交?”
这就求到她头上了?
陆宁漫不经心的放下茶盏。
“是,我小时候还经常去周叔叔家做客。”
“那就太好了。”
江老夫人神色稍松。
“你看,你能不能走一趟京兆府?”
陆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老夫人让我去做什么?把世子和表姑娘捞出来?”
这个捞字就很用的很灵性。
江老夫人当场黑了脸。
江嫣然冷嗤一声。
“嫂嫂这话说的何必这么难听?我兄长是你的夫君,他落了难,难道你不该帮忙?”
陆宁摇摇头。
“帮,也得讲究个帮法。”
“少来,那周平山是你叔叔,你一句话兄长就能出得来,你推三阻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就连江母也都皱眉看了过来。
陆宁听了这话气笑了。
把茶盏重重放在桌上。
“行啊,我一会儿我去京兆府问问周大人,看看他这堂堂四品是否如三小姐所说,任我这后宅夫人随意摆弄!”
“住口!还不快给你嫂嫂道歉!”
江母和江嫣然不懂,江老夫人却不是个傻子。
京兆府尹乃天子近臣,在圣前比一些远在外的封疆大吏都得脸。
且不说昌平侯府一个没落侯府,就算其他正值圣眷的勋贵见了周平山都要给上三分颜面。
这话若传出去,整个侯府不但要被人笑话,得罪了周平山,他随便寻个由头,都能毁了江行川的仕途。
江嫣然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江老夫人怒了,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
江嫣然吓了一哆嗦,眼圈倏地红了。
委屈至极。
江老夫人这会儿可不敢得罪陆宁?
继续施压。
“不道歉,就和你母亲就滚回常家,我侯府没有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
这话就严重了。
江母都变了脸,她私下里扯扯江嫣然的衣袖。
江嫣然也被吓到了,虽不情愿,但还是来到陆宁面前屈膝行礼。
“嫂嫂对不起,是我口无遮拦。您大人大量,别与我计较。”
陆宁喝了口茶才掀起眼皮看她。
“圣上最忌讳百姓妄议朝政,三小姐也要及笄了,当知何为慎言二字。”
指使手里拥有实权的四品官员,可不就是妄议朝政。
江老夫人惊得后背发凉,瞪着江嫣然。
“回兰亭苑把妇言给我抄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