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嫣然见到陆宁,破天荒的朝她行了一个不算规整的礼。
“嫂嫂,兄......世子说的是否属实?”
如此疏离的称呼都惊到了陆宁。
看来江嫣然是真的不打算继续和江行川当兄妹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
江行川但凡先救江嫣然,或者把人参留给她。
江嫣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江行川紧握双拳,眼中一片冷寂。
江母红了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房间里最难受的当属江老夫人。
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江行川和江嫣然兄妹离心。
当然,眼下最重要是不能让陆宁说出真相。
“阿宁,你怎么来了?不是风寒还未痊愈,早些回去养着吧,祖母这不需要你来请安。”
这就想指使她走了?
陆宁当然不给她机会。
“女子及笄何其重要,纵然我有病在身,也要来旁听一二的。”
不给江老夫人说话的机会,她看向江母身边的常嬷嬷。
“我私库的确有一株两百年的老山参,昨夜世子前来索要,我曾特意问过世子,人参只有一株,是否要弃了三小姐选表姑娘。”
“世子只回了我一句,一切都是三小姐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此事被常嬷嬷全程目睹,三小姐一问便知。”
江嫣然脸色苍白如纸,颤抖着唇角看向常嬷嬷。
常嬷嬷缩了缩手脚,眼神闪躲。
最终还是江母泪眼涟涟的开口。
“嫣然,娘知道你委屈,可你和你兄长都是娘的心头肉啊,娘实在不想你们兄妹因为一个外人失了和气啊。”
江嫣然哭着哭着笑了。
“所以,若非嫂嫂说出来,你们是打算替江行川瞒一辈子是吗?”
“嫣然......”
江母还想再说什么,江嫣然冷厉的打断了她。
“娘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我不过是侯府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姐,哪比得上他江行川这个侯府世子爷重要啊!”
决绝冷然的模样,让江母止不住的掉眼泪。
江行川沉默着,心里却也不好受。
许是被亲人接连背叛,江嫣然瞬间长大。
她收敛悲色,看向江老夫人。
“老夫人,不是要商量我的及笄礼吗?开始吧。”
听到被自己疼爱着长大的孙女如此称呼,江老夫人的精气神弱了不少。
陆宁欣赏着这一家子的离心大戏,本想喝口茶庆祝庆祝。
低头一看,早就不是她孝敬给老夫人的雪顶含翠了。
粗粝泛黄的茶叶在茶盏中浮动,不用尝都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茶。
啧,这才几天,侯府连茶叶钱都要省了。
陆宁想了想还是不为难自己。
又把茶盏放了回去。
一连串的小动作无人在意,唯有跌坐在地的白秀青看在眼里。
她捂着脸瞪着陆宁,越发不甘。
凭什么她可以高坐无忧,她却只能狼狈的被江嫣然那个贱人随意暴打?
这不公平!
难道就是因为她是个客人,所以就活该被人这么轻视吗?
难道就没人想过,陆宁嫁入侯府这么多年,连个蛋都不曾给侯府下过。
而她可是为侯府生了景儿,是侯府的功臣。
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厚此薄彼?
破天荒的,白秀青对江老夫人和江行川生出了一丝怨气。
白秀青的眼神太过炙热,很容易就引起了陆宁的注意。
纵然她眼神收的很快,还是被陆宁抓到了。
只是被人打一顿就受不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
陆宁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表姑娘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莫非是想让我嫉妒,世子愿意花两千两在我这给你买参?”
“倒也不必如此炫耀。毕竟,世子看重你,连市井的百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秀青气了个仰倒。
“里......”
她脸都被白秀青打肿了,支支吾吾的连个你字都说不清。
偏偏陆宁这话却像是捅了马蜂窝。
江母怔怔的看着江行川。
眼中震惊,更多的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