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喜的想要如往常一样扑进江行川的怀里。
不想,今日却被江行川躲开了。
江行川神色极为不耐。
“前院还有贵客等我招待,你有什么话,赶紧说!莫要耽误了我的大事!”
一盏茶前,长公主府的安郡王忽然来了昌平侯府点名要见江行川。
自从申饬圣旨和口谕下来之后,江行川彻底成了勋贵人家中的透明人。
他几次想要求人继续谋官。
得到的除了讥笑就是嘲讽。
安郡王的到来对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
此外,安郡王的母亲长公主是圣上最为倚重的妹妹,手中握有实权。
他来主动交好,是江行川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江行川诚惶诚恐的招待。
可忠心还没表完。
婆子就来了前院,说白秀青要寻死。
尤其是还以二人共同的秘密相挟。
江行川这才求了安郡王,先来了芷兰院。
白秀青也看出了江行川神色焦急,不敢托大。
只能委屈巴巴的开口。
“川哥哥,我听人说你把景儿禁足了?”
江行川怒斥。
“是哪个管不住嘴的下人在你耳边乱嚼舌根?”
白秀青眼泪唰的一下就滚落眼眶。
“川哥哥,为什么?景儿可是你最疼爱的孩子啊。”
提到江子淮,江行川眼底闪过一抹晦暗。
“他小小年纪,就心生歹心,将清秋一把推进了湖里。就这,难道还不该受罚?”
听到清秋俩字。
白秀青险些咬碎了银牙。
她几乎可以断定,此事是清秋设局故意为之。
可被禁足的这些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侯府,川哥哥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只有让川哥哥重新看重她,她才能找机会帮儿子澄清。
白秀青忍了又忍。
“川哥哥,在泉州时景儿一向最乖巧懂事,这才来了府里几天就做了这等错事。我这个做母亲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要罚,你连我也一块罚了吧。”
她哽咽着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掌。
一如在泉州时,做错了事那般。
但凡她错了。
江行川就会轻拍她掌心一下,作为惩罚。
这也是二人之间的小情趣。
多日的磋磨,白秀青清简了不少。
连手腕都比原来纤细了半圈。
一袭素衣,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对白秀青,江行川还是真心实意的爱着的。
尤其是这么多日子不见,他心里也经常惦记她。
可江行川也恼怒白秀青上次的针锋相对。
见她如此低声下气的讨罚。
江行川终究是软下心来,将人揽进了怀里。
“错的是景儿,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秀青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泪水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襟。
江行川心头泛软。
“好了,我不与你计较上次之事了,你也别哭了。”
白秀青听了这话,心里并没有多开心。
在她看来,江老夫人就是死八百遍,也比不上她儿子一根汗毛。
不过能和江行川重归于好,也算是没枉费她先前的决绝。
最起码,她不用再禁足,更不用再喝那些狗都不喝的刷锅水。
唯有这样,她才有机会照看景儿。
“川哥哥,那我能去看看景儿吗?”
白秀青的小心翼翼让江行川心里生出几分愧疚。
他神色温和的揉揉白秀青的发顶。
“当然可以,但你不能带他出潇湘苑。这件事是祖母在旁看着的,万一被她看到,就不好收场了。”
白秀青颔首。
“川哥哥,我都省的。”
江行川又想起刚才婆子传的话。
神色忽的严厉了起来。
“还有,我知道让你禁足这么长时间,你心里不痛快。但不管何时,都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吴月珍三个字,明白吗?”
吴月珍是他在泉州最大的禁忌。
不管是谁,都不能提起。
青青也不行。
白秀青对上了他深沉又暗含警告的眼神,缩了缩脖子。
“川哥哥,我也是听到景儿被禁足,一时急的没了主意,想出门去找你,婆子不让,我这才不得已这么说的。”
江行川却没忘了白秀青的威胁。
“可我记得那婆子曾说,你一旦身死,我的秘密也会公之于众。”
白秀青感受着后脖颈的大手,后背汗毛乍起。
她清楚此刻的江行川对她有了杀意。
连忙解释。
“川哥哥,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去害你?”
江行川眸子阴沉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白秀青掌心都冒了汗。
“川哥哥,我是跟你一起进京的,就算是在外面那段时日,也是在你眼皮子底下的。”
江行川沉默片刻,却还不忘威胁。
“你心里有数就好。我是景儿的父亲,侯府倒了,景儿也好不了。”
“只有我好,你才有机会成为侯府主母,明白吗?”
白秀青畏惧的点点头。
江行川一走,白秀青就浑身脱力的跌坐在地。
她直勾勾的盯着江行川离开的方向,感受着后背被涔涔冷汗一点点侵蚀。
其实她刚才骗了川哥哥。
在青石巷时,她远在一个泉州的姐妹来看她。
她就将存放秘密的地址告诉了她。
若是川哥哥还能像在泉州那般对他们母子好,也便罢了。
如今他都能为了一个贱人禁足景儿。
她必须要为自己和景儿留个后手。
两条人命,怎么也能为她留住侯府主母之位。
江行川又急匆匆的回到了书房。
安郡王非但没有计较他刚才的失礼,还递给他一张写满帮他重回官场的法子。
江行川粗粗看完。
过于激动,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不安。
他们昌平侯府和长公主府素来没有交往。
而他对于安郡王这样的天潢贵胄从来都只有远远观望的份儿。
就连交好的心思都不敢有。
如今,安郡王突然前来,还为他雪中送炭。
这件事本就不正常。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正在思索间,安郡王放下茶盏看他。
“这些计划如何?”
江行川忙说道:“令江某叹为观止,望尘莫及。”
安郡王颔首。
“你明白就好,不出半月,本郡王就能让你成为御前红人。”
江行川喜上眉梢,朝安郡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多谢安郡王和长公主为江某筹谋,江某感激不尽。”
他顿了下。
“只是江某身无长物,不知该何以为报。”
昌平侯府的败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都在怀疑自己。
好好的侯府怎么会败成这样?
甚至比父亲在世时都不如。
安郡王摩挲着手里的红玛瑙手串。
“不,你有。”
江行川一愣。
安郡神色莫名的回了一句。
“大将军府嫡长女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