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她才自嘲一笑。
“是了,都怪我太天真!明明知晓你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还寄希望于你对景儿有父子之情,呵呵!是我瞎了眼怨不得别人!”
“早知你对景儿如此薄情,当初我又何必耗费了半生的气血生下他?”
江行川粗暴的打断了她。
“白秀青!你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明明是你自己贪恋侯府富贵,故意瞒着我怀上景儿!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说到这,他冷厉的眼神在白秀青寒酸的穿着身上逡巡了一圈。
嗓音里满是嘲讽。
“我劝你还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暗娼的女儿也能生下我侯府长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劝你别不识好歹!小心自毁前程!”
暗娼两个字深深刺痛了白秀青。
在和江行川相处的过程中。
她最厌恶的便是自己的这重身份。
听到昔日恋人如此在她心头插刀。
白秀青恼羞成怒。
“一个靠着裙带才能维持住侯府荣光,靠着给山匪送女人才能维持仕途的无能之人,比我又能好到哪儿去?”
“啪!”
话音未落,白秀青脸上就挨了狠狠一记耳光。
江行川目光如刀。
“白秀青,你别忘了你我的约定,否则你别怪我对你和景儿做出什么无可挽回之事,届时,我连哭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这一次,白秀青真的被江行川浑身骇人的气势吓到了。
她死死的咬住唇角,不敢再激怒对方分毫。
江行川冷冷扫了她一眼。
这才沉着脸离开了湖边。
陆宁这才收回目光。
心中却是格外感慨。
上辈子她总以为江行川对白秀青情比金坚。
最起码白秀青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如今看来。
不过尔尔。
不管是上辈子的她还是这辈子的白秀青。
于江行川而言,都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一旦利用价值耗尽。
任凭你是结发夫妻还是恩爱眷侣。
全都会被江行川轻而易举的弃如敝履。
江行川此人,凉薄如狼狈。
其所作所为。
不忠不义,不孝不悌。
不配为人。
湖边发生之事很快就传到了松鹤堂。
江老夫人派桂嬷嬷将江行川叫了过来。
“川儿,此等孽障,你到底还要留她到几时?”
江行川沉声。
“祖母,您知道的,她知晓孙儿那么多事。孙儿也是投鼠忌器。”
江老夫人冷哼一声。
“荒谬!若她拿此事要挟你一辈子,你还一辈子纵容她不成?”
“今日她能对嫣然下手,他日她就能逼着你将侯府送给她生的庶子,得陇望蜀,偌大的侯府都要听她一个小蹄子的话行事不成?”
江行川垂眸沉默着。
江老夫人再接再厉。
“那小蹄子进府也有些时日了,祖母自问对她还有几分了解。若她真有那几分深沉心思,能被人算计到捉奸在床?川儿,祖母觉得是那小蹄子诓了你!”
江行川怔愣。
一时之间心思百转千回。
良久之后,才沉声开口。
“那依祖母的意思呢?”
见江行川终于不再固执。
江老夫人压下心头欢喜,将在脑海里预演过无数次处理白秀青的方法说了出来。
“她终究是你的人,若做的太过,终究面上不好看。可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头疼脑热的?回头我让人给她熬一副药送过去,就当是看在她给你生下孩子的体面。”
江行川闭了闭眼,而后睁开。
眼底一片冷厉。
“那就依祖母所言。”
就在江家祖孙筹谋解决白秀青的同时,陆宁忽然收到了临沧王顾行怀的邀约。
她自问和顾行怀交集寥寥。
他突然下帖请她喝茶。
着实令人疑惑。
陆宁柳眉轻蹙,看着帖子上铁画银钩的字迹。
又看向云岚。
“来人可说了什么?”
半个时辰前,她派云岚出门办事。
在府门口刚好遇见了临沧王府的侍卫来送帖子。
云岚摇摇头。
“多余的没说,他只说王爷手上有小姐您最想见之人。”
最想见之人?
莫非是范老七?
可他怎么会落在顾行怀手上?
陆宁捏着帖子沉吟片刻。
这才看向云岚。
“去告诉那位侍卫,就说我会按时履约。”
范老七已经失联多日。
这一趟,她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