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被江母抓住了手。
“阿宁,你说这可在怎么办啊?老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大家子可怎么过啊?”
当然是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陆宁在心里吐槽。
可看江母都要哭了,她也不好这么说。
只道:“夫人无需担心,大夫会治好老夫人的。”
然而这并没有安慰到江母。
她一脸的苦大仇深。
“这接下来要搬家、遣散奴仆、找新宅子,样样都要有人来操心。阿宁,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善于管家,要不这样,你还来当这个家可好,就当是我求你了!”
侯府败落是她一手筹谋的。
还想让她帮着收拾烂摊子?
开什么玩笑!
陆宁都听笑了。
她挣脱了江母的束缚。
“夫人说笑了,先前大爷就说过我不会管家,这才让我把管家权交给您。您如今这般,岂不是在说阿爷错了?”
江母恨铁不成钢的怒斥道:“本来就是他不知天高地厚的,为了一个小贱蹄子,把你这么个好夫人弃之一旁。阿宁你不要再跟他计较了,好不好?”
为了保证不被江家诓了。
长公主特意吩咐陶心眉跟着江老夫人回来了。
这会见她进门,陆宁有了主意。
“说起来眉姨娘就曾掌家,不如这掌家之事还是交给她来做吧。”
江母并不喜欢陶心眉。
加之先前陶心眉又做了那么多幺蛾子,对她的感观更是不好。
可陆宁死活不肯接手烂摊子。
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陶心眉来了。
“眉姨娘,你也听到了,今后这家里还让你来管家可好?”
陶心眉此次回来本就是为了传国玉玺。
她巴不得早点找到玉玺回公主府复命。
听到江母这么说,正中下怀。
“好吧,既然夫人和少夫人都这么说了,妾就却之不恭了。”
直到天亮。
经过几个时辰的救治,江老夫人终于醒了。
不幸的是,她本就年事已高,近来又受到连番刺激。
纵然醒来,却已经是口歪眼斜,话都说不利索了。
江母哭成了泪人。
纵然被江老夫人冷了心肠的江嫣然都红了眼眶。
清秋曾经也是江老夫人身边的人。
这会听到这个结果,也是神情凄哀。
唯有白秀青面上平静。
可在无人的角落里,唇角却轻轻勾起。
陆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几个月以来,白秀青可是没少被江老夫人刻薄。
甚至连给白秀青下药都有她一份。
如今老夫人这般情况。
以后少不得要被白秀青一一报复回来。
但愿她能扛的久一些。
老夫人中风,在陆宁看来是恶有恶报。
她实在无法待在松鹤堂里与人共情。
随意寻了个借口,就回了听雨轩。
半宿没睡,她这会儿眼皮打架的厉害。
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睡下了。
一直睡到午后才精神十足的醒来。
却被云岚告知,江行川回来了。
毕竟还没离开江家,名义上陆宁怎么也不能对江老夫人不闻不问。
晚间,暑气下去了。
她去了听雨轩。
却意外遇上了江行川。
他洗去了满身狼狈,身穿一件鼠灰色袍子。
面色苍白,下巴上青茬点点,一脸的死气沉沉。
见她进门,眼神总算活泛了些。
沙哑着嗓音开口。
“你来了。”
“来看看老夫人怎么样了。”
说完,陆宁没有在他身边停留,径直去了老夫人的床前。
老夫人正睡着,满脸憔悴。
头上本就不多的青丝这会儿全都白了。
似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陆宁简单询问了桂嬷嬷几句,便要离开。
不想江行川居然一瘸一拐的追了出来。
“阿宁,等等!”
“有事?”
陆宁蹙着眉,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里写满了淡漠。
仅仅是一眼,江行川都心虚至极。
可他清楚自己没了爵位,如今能依靠的就只剩下了陆宁。
“阿宁,这几日我在牢里想了很多。我知道过去种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夫君应有的责任,我......”
陆宁不耐的打断了他。
“大爷到底想说什么?”
江行川看着陆宁依旧端庄清丽的侧脸,抿了抿唇。
“阿宁,我发现自己早就喜欢上你了。如果我想说想与你重归于好,你可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是的。
不管是样貌还是家世,乃至处理侯府诸事。
陆宁都是一个合格的主母。
以前是他被白秀青那个贱人蒙蔽,这才将这么好的夫人弃之一旁。
若是当初他能对陆宁再好一些,在泉州时抵挡住白秀青的诱惑。
他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他不会名声扫地,不会成为京城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