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上人人艳羡的颗颗钿金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活跃了起来。
在酒气的冲击下,它们一只只破茧成蝶。
全然不似虫茧时的璀璨耀眼,化作了一只只指甲盖大小的蛾子。
灰扑扑的趴在陆欣裙摆之上。
密密麻麻,直看的人头皮发麻。
“啊!”
陆欣吓得尖叫一声。
凄厉的叫喊惊动了裙摆上所有还有些迷糊的钿金蛾。
它们像是受了什么召唤般,径直朝着陆欣头上飞去。
陆欣疯狂的扑打着蛾子。
“走开!快走开!”
“欣欣!”
沈清芝也要急疯了。
冲过去帮陆欣扑打着飞蛾。
可为了算计陆宁,她特意吩咐人在裙摆上多缝制钿金虫。
铺天盖地的钿金蛾总有那么一两只漏网之鱼,冲到了陆欣脸上。
“啊!好痛!我的脸!”
陆欣惨叫连连。
围着沈清芝母女的钿金虫太多了。
谁也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还是陆达忠反应快。
眼见妻女被困,他也不顾上什么体面。
快步冲了过去。
他大手一挥,将沈清芝和陆欣母女向后丢进了附近的湖水里。
噗通噗通。
伴随着母女二人的入水,密密麻麻的钿金蛾很快就消失不见。
紧接着,沈清芝和哭哭啼啼的陆欣又被陆达忠捞了上来。
一家三口浑身湿漉漉的。
只好先去换衣服。
而陆宁和陆承轩兄妹则需要留下来,继续应付宾客。
围观的宾客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原本只是来参加宴会,居然还会目睹这么一场大戏。
这会也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天啊,刚才陆二小姐裙子上的钿金珠怎么活了啊?吓死人了!”
“就是,这东西不会就是活的吧?我可是刚花了高价买了十颗!”
“是啊,我还让我家下人给我做裙子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能来将军府的不乏见识广博之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关窍。
户部侍郎夫人家在南州,毗邻古滇。
见到这种情况,忙解释了起来。
“我说看这东西这么眼熟,原来真的是钿金虫啊!”
“啊?柳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购买过钿金珠的小姐们都急切的看向那位柳夫人。
柳夫人这才解释了起来。
当听说这些耀眼的珠子是一颗颗虫卵时,众人恼怒异常,大骂奸商无德。
同时,也有些人开始同情起陆欣来。
“陆二小姐也是走了背运,怎么就这么寸呢?”
“谁说不是呢,要是单单只有钿金虫没什么,可偏偏撞上了抱酒的丫鬟。”
苏玉颇为心疼自己的好姐妹。
冷眼看向陆宁。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我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的!陆大小姐,欣欣姐姐说了,那裙子可是你的!”
陆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所以呢?苏小姐的意思是我暗害胞妹?”
苏玉冷哼。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和欣欣姐姐不和?夫人最喜欢欣欣姐姐,保不齐就是某些人因妒生恨,故意指使下人抱酒唤醒钿金虫,害欣欣姐姐出丑!”
陆宁沉了脸。
她并未与苏玉这等嚼舌头的小女儿浪费口舌。
转头看向承恩伯府的大公子苏毅。
“苏公子,令妹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给我安一个谋害胞妹的罪名,如此狂悖行事,莫非这就是承恩伯府的规矩?”
苏毅是想迎娶陆欣,可在门口他也见识到了陆宁在陆家父子心中有多重要。
他是不敢把人得罪死的。
“小玉你少说两句!将军府之事哪儿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苏玉跺跺脚,不甘心道:“大哥!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弃妇这么欺负欣欣姐姐?”
听到弃妇二字,陆宁眉心一跳。
可还不容的她开口,陆承轩就已经绷不住了。
“苏玉你给我闭嘴!”
这一声暴喝吓得苏玉一哆嗦。
她愣愣的看着大步流星朝她而来的陆承轩,忍不住向后踉跄了两步。
陆承轩才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瞎了?我爹明明已经说了,裙子是我娘做给宁宁的,是陆欣起了贪欲据为己有,宁宁是受害者。刚才又是陆欣自找没趣后恼羞成怒,慌不择路的撞上了府里的丫鬟。明明都是她咎由自取,你却张口闭口就要给宁宁定罪,你以为你是谁?还真当将军府是你们承恩伯府了?”
苏毅更不敢得罪陆承轩这个在战场上杀伐多年的少年将军。
忙笑着从中说和。
“少将军息怒,小玉也是为欣欣担心,这才口不择言......”
陆承轩粗暴的打断了他。
“她口不择言就可以随随便便给我家宁宁安罪名,照你们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现在就说你们兄妹来将军府图谋不轨,是要谋取北疆军事机密?”
军事机密可不比女儿家口舌上的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