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烨眼睛抖了抖睁开,这里是一间宽阔的病房,前后左右安置着上百张病床,半数都躺着人,一个个装着监护仪和氧气罩,有的人昏昏睡着,有的人正与医生交流病情,还有的正由护士清洁身躯。
王烨翻身坐起,动静立刻引起注意。
“咦,你醒了!”一名长发飘飘柳眉杏眼鹅蛋脸的美丽女医生急忙走近王烨。
王烨呆呆看向对方,顺便扫了眼铭牌,这漂亮医生名叫姚嫚。
姚嫚微微皱眉,“王烨先生,你还好吗,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没?”
王烨也皱眉,对方每个字他都明白,但他却不清楚对方什么意思,“王烨是谁?”
王烨失忆了。
听姚嫚所说,他被人从西江河救起,治安员刷脸调查后确认了他的身份信息。至于他为什么落水又为什么会失忆,暂时无从知晓。
询问身体无恙后,姚嫚将他转出普通病房。
“你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马上下班,你要是有哪不舒服就亮灯喊值班医生。”
“谢谢你姚医生。”
姚嫚检查过后转身离去。她的身段很出挑,比寻常护士高出半个头,腿长腰细曲线迷人。
王烨静静望着,迷茫的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燥热。他甩甩脸把杂念压下,现在可不是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时候!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做啥?
人生三问,他除了知道自己在柳城中心医院,便一头雾水。
姚嫚说他是王烨,但王烨是谁?
姚嫚说他溺水了要好好检查治疗,但他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却想不起来!
他倚在窗台边,看着夕阳一点点消失,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虑与煎熬。
“算了,空想无用,或许如姚嫚所言,出院回家,熟悉的环境说不定能刺激恢复记忆。”
他准备回房,余光一瞥,看到个奇怪景象。
底下院子,下水道口正飘出一缕缕黑烟,黑烟滚滚凝而不散,眨眼间黑烟凝聚成一个个兜帽黑袍的人体形状。
王烨悚然一惊,眨眼再看时,众多黑袍人已消失,看不出任何异常。
微风轻抚,吹散消毒水与药水混合的异味,门外几名家属与陪护人员正凑一堆聊天。
王烨揉了揉眼睛,确实一切正常。
“神经质了吗!”
他自嘲笑笑,打算出去觅食。
刚到门口,忽然心头一紧,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上涌,令他头皮发麻。
啪嗒,啪嗒!
消防通道走出一个怪异的黑袍人,他的动作僵硬而迟钝,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敲击瓷砖的异响。
“天黑嘛嘛装鬼吓人,神经病呀!”
有人小声嘀咕,旁边几人顿时笑出声。
黑袍人忽然转身,兜帽之下,头部竟是一个惨白的骷髅,空旷的眼洞中,两点幽幽绿芒闪烁。
“快来呀快来咯!”
走廊忽然传出低沉诡异的呼喊。
那几人神色一僵,向着骷髅走去。
王烨身躯晃了晃,眼眸掠过一缕淡淡的红芒,旋即恢复意识,他连忙缩回病房关门。
这特么的是见诡了?
刚才那玩意?
那可是有好多个!
会不会查房?
要怎么逃?
王烨心思急转,冷汗眨眼爬满额头。
“快来呀快来罗!”幽幽诡声持续,声音变小,似乎在离去。
王烨轻轻打开房门偷瞄,黑袍骷髅不见踪影。一个个患者,家属与医护们神情冷漠,仿佛行尸走肉,静静的走向消防通道。
门前,一名只穿着内衣的长发美女正好经过。
王烨眼睛圆瞪,是姚嫚!
应该是准备换衣下班,居然这么巧中招了。
王烨环腰抱起姚嫚退回病房。
他放下人,姚嫚便转身往外走。王烨左右看看,将姚嫚抱起丢到床上。姚嫚挣扎起身,王烨翻身压制,然后撕烂被单,用布条绑住其手脚。
王烨望着姚嫚,内心越发焦躁不安。
“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
忽然他眼现红芒,起身离开。
消防通道黑雾缭绕,他进去,两步就走出来,完全无视了楼道空间。
灯光闪烁,忽明忽暗。
这里是住院部一楼大厅,墙壁和天花板都被一层水幕般的黑雾笼罩。病患,家属与医护人员密密麻麻站着,队列延伸到门外,他们微垂着头,冷漠苍白的脸随着灯光忽隐忽现。
王烨跟到队列后边,低头眯眼,装成被控制的样子。
“啪嗒,啪嗒,”两个黑袍骷髅从门外走进,眼眶中幽幽鬼火闪烁。
十米,八米,五米,忽然一个黑袍骷髅眼洞绿光大涨,刷刷,旁边众人同时转身扑向王烨,有人抓手有人抓脚有人搂腰。
两个骷髅转身离开,王烨被几人架着随后。
四周漆黑,不见星光,也不见灯火,只有院子有数道诡异的绿光。
王烨被带到绿光前,那是十多个黑袍骷髅。
黑袍骷髅围城一个大圈,大圈中间放着一个三尺高二尺宽的三足炉鼎,模样古朴,锈迹斑斑,在绿光环视下,倒映着诡异的气息。
周围地面躺在几十人,鲜血从他们脖子的切口溢出,被炉鼎凌空吸摄。更多人正排队走来,任由黑袍骷髅放血。
“卑微的蝼蚁,本域之内一切尽在吾感知中,你能蒙混过关么。”
鼎盖打开,一股乌黑腥臭的气息托着个人头缓缓飘起。
这人头半边脸腐烂见骨,半边脸皮肤溃烂只剩猩红的血肉。他冷灰死寂的眼睛盯着王烨打量,仿佛审视猎物。
“你的气息微弱,却能抗拒我的控制许久,必然是元魂强大的缘故,只放血就浪费了,就让我整个吞食吧。”
人头忽然膨胀扩大十多倍,张口咬向王烨。
王烨眉心位置忽然撕裂,一股红芒带出一具残缺女尸,女尸张口吐出点寒芒,瞬间刺穿人头脑门,竟是一把飞剑。人头伤口喷出大股黑烟,恢复原本大小。女尸右手五指成爪扣住人头,鲜红的指甲伸长将其扎透。顿时黑雾翻涌,天旋地转,黑袍骷髅散架化成飞灰,被控制的人失去支撑跌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