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李雍定睛，看到无头尸体缓缓倒下，颈部的伤口平整无比，像是被利器切开，而非被打断。

然后，一个声音彻底让他清醒过来。

“你是谁？”

第一次杀人，那种血腥的恶心感，不适感也被这一句话打消。

李雍看向声音的方向，紧接着，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星空。

一双明亮的大眼，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藏着星河流转，漆黑的眼珠深邃，迷人……任何人看到这样的眼睛都会被硬控三秒。

李雍呆呆看着那双不像是人的眼睛。

漆黑中，那人的身影逐渐显现。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能说出我的名字？”

李雍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女，心中满是疑问……眼前女子身材高挑，腰窄腿长，及腰的长发编成一条粗辫子，完全不是印象中柳凤仪的娇小模样。

但……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柳姑娘，我在梦里见过你……但梦里的你，不是这个模样。”

柳凤仪平平无奇的一张脸，被一双星瞳衬托得极美，疑惑道：“既然不一样，你为何能认出我？”

李雍如实道：“因为你的眼睛，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眼里藏着星空的人，我不可能认错，这就是你被称为千面判官的原因吗？”

柳凤仪的易容术真的很牛逼，就连忽然泛起的红晕都真实无比，不敢相信这只是人皮面具。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实说来。”

李雍看了看地上的无头尸体，问：“既然你已经完成刺杀任务，是不是应该离开之后，再细细说明？毕竟我的话算得上匪夷所思，每次和你解释，都要花不少时间。”

这个女人心思缜密，此前是通过不断死亡，不断修正，才设计出话术模版，说完后，她还要提问，一般都要花十几分钟，才能将他的信任建立。

果然，她又要惊讶了：

“你连我的刺杀任务都知道？”

李雍点头，道：“一个女孩用两文钱，雇你杀沈涛……不要问我为什么，是你自己告诉我。还有，我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梦者，能够不断重复同样的梦……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被捉，那是我故意的。”

“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半途离开，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记不住所有的路线……同样的，我也知道你会来救我。”

柳凤仪被封住了预判，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又张，终于道：“我可以无声无息的离开军营，你呢？”

李雍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问：“你能帮我易容吗？换上沈涛的飞鱼服，离开军营应该不难吧？”

然而……柳凤仪却摇头：“我不会易容。”

我信你个鬼，不会易容你现在的脸是怎么回事？

只是李雍搞不明白，她想救自己，为何不愿意出手易容，莫非有什么师门规矩？

柳凤仪没有解释原因，而是想了一下，道：“等，等那些村民出来，军营大乱，才是你逃走的时机。此处方圆二十里，一马平川，人烟罕迹，一定不能让人发现，否则必然被捉回去。”

“那就不能穿沈涛的飞鱼服，太显眼了，反而一般官兵的装束更具有迷惑性。”

李雍眼巴巴的看着柳凤仪。

意思很明显：杀手小姐，狩猎吧！

柳凤仪点点头，随后想起什么，问：“你真名叫什么？”

“李雍……凤仪也是你的真名吗？”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