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如何？”

陈育看见，那名为齐纪的青年，直接从门里穿了出来。办公区域的警务工作人员行来走去，似乎完全没有看见他。

“抱歉，我才在论坛中运营出一点名气，离您说的，成为全球恶势力的头头，还差很远。”

即使手机里有着许多超越人类当前水准的知识，想要搞出名气，依然需要时间。征服别人的质疑，只靠理论是不够的，必须要实证。

需要找到合作者或者手下，把那些能改变人体的“药物”，实实在在造出来，广泛卖出，才算成功的第一步。

他已经在做这一步了，但即使所有信息都齐全，所有知识都已知，这也还需要数天时间。

“这样啊……其实你一开始选超级人工智能技术做早期运营，当个黑客，可能会快一点，不过这样就和秦浩的蚁群计划有点重复……整体来说，你的选择没什么问题。不过嘛，你可以让蚁群帮你。”

齐纪指了指陈育办公桌上的文件封，让他挪开。

陈育略感疑惑，不明白这普普通通的文件封和蚁群有什么关系。

他拿起之后，发现桌子上整齐排列着数十只蚂蚁，就像一只小小的军队。

“蚁群可以帮你制作并卖出药物，你遇到的困难很好解决，吃掉这些蚂蚁就好。”

陈育眉头蹙起，他自然是明白，蚁群计划是秦浩在负责。这种秘密的救世工作，不同的成员之间不应该沟通协作越少越好么？否则一旦暴露，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虽然不知道齐纪要求保密的原因，但从保密的角度出发，陈育认为，在梦中开会其实已经是相当冒险了，如今直接建立实际协作，之后的保密工作显然会更难做。

“是因为我的进展太慢了么？我没能成为靶子，而蚁群计划几乎就要完成了。”他反思道。

这其实并不难猜，他已经从同事中的闲聊里闻到了风声。

蚁群计划，似乎很快就要全面公布了，之前的发布会所讲述的，只是向全球抛出合作的橄榄枝。

真正的大的，就要来了。

“你依然敏锐，这很好。”齐纪点点头。

随即，陈育苦笑道：“我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很多工作展不开。”

齐纪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安抚般笑道：“罗丹的事情是我报的案，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已经尽可能减少了你会遇到的麻烦。”

白尾狐的出现，算是自己的一个疏忽。

陈育想起案卷中，报案的齐姓男子，当时自己便猜测，这可能是齐纪的手笔，故意留下齐姓，或许正是在提示自己，让自己安心。

“我要成为靶子，原来是这个意思么？要承受风险……”陈育回想起此前齐纪的话，将两件事联系了起来。

“是，但也不全是，不瞒你说，我所预想的枪手，还没出手。”齐纪笑了笑。

并且，现在不需要你当靶子了。

靶子，有了新的人选。

“那罗丹……”陈育问到一半，看见齐纪眼神的波动，便明白了。

自己之前所看见的，确实不是梦。

他不再追问，伸出手，让蚂蚁爬上手背。

“吃掉之后，就可以和蚁群沟通了。但是你需要注意，你通过蚁群所做的一切，能瞒住其他人，但是瞒不住秦浩，他目前还只是个孩子。”齐纪提醒了一句。

陈育沉默片刻，点头道：“我会承担这一切。”

如果齐纪只是想要某种药物广泛传播，或者某种技术被公布，根本无需他陈育的存在，他存在的价值，便是承担这个身份。

或许，在最后，被以某种体面的方式清理掉，从而让途中的罪恶有个好的归宿。

有些事情，不能是蚁群做的，不能是秦浩做的，必须让他去做。陈育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这些齐纪的画外音，他早就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