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贞藩脚下一蹬,跃起落在树上,将风衣往后一甩,消失在众人视野,只留下一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李皓都懒得吐槽了。这人能活这么大还没被打死都是老天不开眼。
要是像他这么装十三有用,李皓刚才就会对两个黑衣人来一句,“狂徒,天下英雄闻我名无不闻风丧胆,尔等插标卖首之流也敢来此?”
李皓平躺在地上,疲惫地眯上眼睛,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了。
孔夫子走到衍圣公旁边,看着自己的后人,神情有些欣慰。
“先祖。”衍圣公跪倒在地上,叩首,泣不成声,“不肖子孙孔源,未能护住儒家众贤遗物,又让宵小扰了先祖清净。”
孔夫子摇了摇头,“无碍,比起困守一隅,不如广施天下。”
衍圣公抬起头来,老泪纵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孔夫子的残念,有满腹话语想要倾诉,却说不出口。
孔家世修降表,早已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了上千年,如今的孔家更是分崩离析。他这一脉也不是孔家嫡系,衍圣公之称早是有名无实了。
他和父亲两代人勉力维持孔家,传承儒学家风,为众多前来礼贤之人授课,却也难以扭转悠悠众口。
人之将死,他感到累了,也感到迷茫了,不知道自己一生所做的有多大用处。
他想为孔家重新正名,想为先贤传学天下,想为孔家再培养一位真正当得上衍圣公之称的后辈。
这些事还没完成,可寿命却走到了尽头,不甘心啊。
孔夫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伸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冠,缓缓开口,“孔家之事我有所耳闻,已是过去,今人何须介怀?”
“有教无类,天下的读书种子并不只在孔家。以孔家之衰换取天下文人忠孝礼义之心,幸哉。文人不绝,经典不绝,文风不绝,那儒家自会传承下去。”
李皓挪了挪身子,离竹屋近点,竖起耳朵听着孔夫子的话语。
衍圣公问道:“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那有忠恕之心便可承儒学?”
孔夫子笑道:“是亦不是。若天下人都秉忠恕之心,那我儒学便是不枉传承了。”
孔夫子看了一眼李皓,“小友······”
话没说完,李皓赶忙应道,“这把剑放在竹屋里面也是落灰,不如借我?”
“不问而取,是为盗。”衍圣公失笑道。
瞧李皓那紧张的样子,以为是要收回那把剑。
孔夫子也没忍住轻笑出声,“剑你拿着便是,与其宝剑蒙尘,不如在小友手上发挥作用。相识一场,再赠小友一言,可愿听我唠叨?”
李皓站起身,正色一礼,“夫子请说。”
“君子不器。”孔夫子一捋胡须,返身走进竹屋,化为一阵轻烟消失。
李皓将长剑收进兜里,若有所思,“君子不器。”
衍圣公向赵公明和李皓重重一拜,“多谢二位护我儒家遗地。”
李皓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挠了挠脸,“您不怪我毁了儒家空间,放跑浩然气就好。”
衍圣公嘴角抽了抽,没再吭声。
你小子这是承认这些都跟你有关了是吧?
赵公明一拍李皓后背,“文曲星搞的儒家空间,想要破坏少说也得七阶正仙,或是法宝,你小子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