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千城越与李府那个庶女私会?”千城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们两个何时有关系了?”
“璟殿下难道不知,东北一战大捷,该女子可帮了千城将军大忙。栾星宫那日,就连大皇子殿下也有意袒护于她,这女子,可不像简单的庶女。”
“说得是,以大哥的性格,换作平时定是二话不说早将她拖出去斩了。”
“璟殿下莫不成相信那女子当真与古西细作毫无干系?万一,臣是说万一那女子也是古西细作呢?”
“放肆!”千城霁突然开口了,“你的意思是大皇子殿下包庇细作?这样的话传出去,够你死一万次!”
“臣多嘴!”陈焕连忙退出座位跪了下来,“请两位殿下责罚!”
“起来吧!管住自己的嘴,可别因此掉了脑袋!”千城璟声色俱厉地警告道。
“臣知错!”
千城熹远远地朝这边望了一眼,有些好奇为何陈焕会下跪,于是笑嘻嘻地跑过来道:“两位哥哥在跟陈焕聊什么呢,如此严肃?”
“没事,陈焕这个多嘴的茬儿,不会说话冲撞了二哥,方才下跪请罪来着。”千城璟道。
“原来如此!”千城熹落座,接过千城璟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口茶道:“听说落焰阁新进了一批舞女,还是异域的,今夜两位哥哥可有兴致与我一同去找找乐子?”
千城璟朗朗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三哥陪你去!”
“二哥呢?”
“既然两位弟弟有此雅兴,做哥哥的当然不能扫了兴。”千城霁勾起一边的嘴角,端着茶杯的手指上璀璨的绿色扳指在阳光下分外刺眼。
*
三日后,千城越带着李尚香来到了寕国东北部的一座小城——乐城。
淅淅沥沥的小雨轻得像雾,湿了发,不湿裳。
乐城的大街小巷显得格外的冷清,或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小摊贩们早早就收了摊回了家,大大小小的店铺也鲜少有人问津。
千城越的人最后一次给他传递的消息中所汇报的位置便是乐城,只是他与臻国太子——只比他小了几个月的表弟玥靳已有十年未见。
十年前的玥靳年纪小小,举手投足却如同大人一般内敛稳重,比他这个表哥不知要成熟多少,一晃十年,也不知如今是何模样了。相见之时,也不知还识得不识得。
想了想,心中既期待又激动。
“乐城不大,你说臻国太子最有可能会藏在什么地方?”
他压低声音对并排而行的李尚香道——尚香早在来的第一日便在途中找一位马夫买了匹马。
她将周遭的大街小巷低矮屋檐扫视了一边,道:“陌生的地方,若想掩人耳目,勾栏瓦舍未必不是好去处。”
“有道理,本将军这就去打听打听。”说罢,千城越一挥马鞭,朝街道的另一头奔驰而去。
“哎!”李尚香有些傻眼,千城越竟把她一个人丢这儿!
愣了一会儿,她乘着马儿在街面上缓慢走着。
雨细绵绵地飘着,铺在古朴的青黑屋瓦上,若是再站高一点,便能望见这一排排街巷弄道后的亭台楼阁,参差有致,朴实而不失颜色。
从别人的体内复活这么久,她的内心还从未如此宁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