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恒却上前一步去探了沁儿的鼻息，神色微微一变，沉静了片刻对尚香道：“她已经……没有气息了。”

“怎么可能！”李尚香与大夫皆是大惊。

她急了，伸手轻拍沁儿的脸，“沁儿，你醒醒！”

莫恒翻了翻沁儿的眼皮，将她仔细观察了一番，“是窒息而死。”

闻言，李尚香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薅起大夫的衣襟大声道：“怎么回事！我让你照看好她的，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大夫吓得双腿发软，“小姐，老朽按你的嘱咐为她止了血，然后就让她好好休息了，老朽没对她做什么呀！”

莫恒观察了一下房间，目光落到沁儿身边凌乱的被子上，被子一半是折叠好的，明显没有盖到过沁儿身上，可为何另一半却是凌乱的？

除了大夫，还有人进来过……

“李小姐，我想你冤枉大夫了，害死沁儿的另有其人。”

他指了指被子问道：“大夫可有为她盖过被子。”

大夫摇了摇头：“没……没有啊。”

“那可有何可疑之人入过内室？”

“这……老朽一直在忙，这也没注意啊。”

想到这儿，连忙从外招来店里的学徒问了一遍。

学徒想了一会儿道：“今日傍晚来药铺看病买药的人特别多，倒是有一个人很奇怪，来了店里，药都没拿便急匆匆走了。”

“谁？”

“是一位小姐，好像是皇商李府的。”

闻言，李尚香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泪水滴滴答答，手捏得死死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浸出血迹来。

莫恒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道：“若是再见，你可还能认得出来？”

学徒点了点头。

“李小姐，我看现下要做的当是先埋了沁儿的尸体。”他道。

城郊树林里，李尚香用匕首一点点刨出了一个大坑，将沁儿埋了进去，堆出一个小小的坟头，将自己的匕首用力插在了坟前。

擦走脸上的泪迹，侧头望了眼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莫恒，道：“今日谢谢你，你回去吧。”

莫恒却不动，只默默立在原处看着她。

她坐到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沁儿的坟头，孤独与无助如若洪水猛兽将她席卷得透不过气来，小小的肩膀就快要承受不起这些积累起来的一件又一件剜心之事。

她好想就这样躺下静静地休息一会儿。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待她双腿发麻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莫恒还在。

她微微一愣。

“你怎么还没走？”

“我不放心。”

莫恒喉结微动。

她太像一个人。

那个人表面上严肃冰冷，坚韧不摧，内心却十分重情。

记得那个时候她第五次出战，她的好友兼副将战死，她整整哭了一夜。

第二日，别人看到的她还是那副严肃冰冷的样子，就好像她不曾伤心过一样。

有人说她冷血。只有与她亲近之人才知道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

“你就是这样，总是很懂得去关心别人。”泪迹被风吹干，那份坚强又回到了她的心里，她的脸上，“那些我重视的人最终都会因我而死，我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