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去全部的这些，她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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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万俟恩果然如约来接提灯人去第一大教堂。

第一大教堂其实是九座教堂中最后建成的，耗时十年，又一直维护到去年才对普通民众开放。

比起宗教场所，更多人把它当做一个旅游景点对待。

东界各族本就百废待兴，万俟族似乎也不介意将这作为一个噱头来拉动本族的经济发展。

所谓的复生祭，其实是为了纪念当年圣灵摆脱桎梏升上云庭化作神明的日子，传说中祂是吃了一种红色的葡萄后得以死而复生，这种葡萄之后也被称为圣灵葡萄——而圣灵葡萄正是在七八月份成熟。

这是第一大教堂开放之后第一次举办复生祭，万俟族为此特意置换了一批桌椅和塑像，大多有着圣灵葡萄的元素。

巡视参观了一圈，霙子摸了摸礼拜厅新换的长椅上精致的葡萄纹路，最后问道：“旧的那批椅子呢？”

“换去第九教堂了。他们的桌椅已经有些过于陈旧，不适合再继续放在正式的教堂里。”万俟恩回复说。

霙子点点头，向着礼拜厅正前方的圣灵塑像行了个礼，转向万俟恩说：“公子这几日就是在安排复生祭的事情吗？”

“也不是完全。”可能是没想到提灯人会问这些，万俟恩难得的顿了下，“复生祭是近日最重要的事，这之外还有些族内的事情要处理。”

他倒是也不避讳提自己的继承人身份。

“目前看来一切都好，你也不需要日日跟着，有些事我可以自行处理。”

霙子又补了一句：“当然，你可以让你信得过的人跟着我。”

“您说笑了。”万俟恩道，“如果您想要自己走走，我们怎敢有异议。”

“这次复生祭除了第一大教堂的礼拜活动，游行活动是在什么位置？”

“是在圣灵广场附近。”

“后天我会去圣灵广场看看。”霙子说，“明天我就随意走走，不麻烦你陪同了。”

“好的，那我后天再来接您去广场。”万俟恩对她的话全盘接受。

霙子瞥他一眼，又问道：“公子现在是什么教阶了？”

万俟恩知无不言：“只是教区主教罢了。”

教区主教，已经是和提灯人基本同级了，虽然教内威信层面比不上总教会的提灯人，事实地位上来说并无差别。

“圣灵仁慈。”霙子道，“万俟公子前途无量。”

“您过誉了。”万俟恩垂下眼，言语恭敬，“都是仰仗教会的信任，圣灵仁慈。”

唉，好讨厌跟人说这些不阴不阳的话。霙子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还得装着毫无波动。

这次复生祭顺利结束之后，万俟恩应该就能拥有晋升修士主教的资格——修士主教，这已经是一个非圣灵总教会出身的人能达到的顶点了。

作为一个二十出头、只是刚从学院毕业的年轻人，是非常罕见的成就。

【奇怪。】

怎么了？

【万俟是想把君权和神权都放到万俟恩一个人手里吗。】

霙子没想到影会把这事说得这么直白。

但是万俟的君权只是个头衔，主要的政权还是在长老院手里吧？

她试图合理地解释这一切。

【你觉得一个无权的皇室兼学者，能二十岁就做到教区主教？】

霙子无言以对。

影似乎对这些事颇为厌恶，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