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吃。
从那玄熊帮弟子的手掌厚度来看,是不如当初要杀他的王厉的。
在他的感觉中,好像这手掌练得越厚,人越是极端,越容易如熊孩子般发脾气。
吃完了面,段云径直往家走去,心头生出困惑。
难道我没有被悬赏?
那三个玄熊帮弟子明明看见了他这张英俊的脸,竟没太大反应。
回到家附近,段云如做贼般翻墙而入,然后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屋子里除了铺着一层厚灰,埋王厉的那片土上长了三尺野草外,一切如旧。
就连他走时拴在门锁上的那根发丝都还在。
当然,门上多了一张保护费没交的封条。
说明这两个多月时间,除了收保护费的,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来过。
段云一边用水冲洗着屋子的灰尘,一边感慨道:“没人来?没人发现我杀人埋尸?”
“敢情你牛逼了半天,就是个小透明啊?”
段云站在那棵歪脖子树下,忍不住感叹道。
玄熊帮像是忘了有王厉这么一个精英帮众。
是的,要不是这厮那天真的穿着玄熊帮的衣服,右手又是惯有的“熊掌”,段云甚至怀疑他不是玄熊帮的人。
下午,段云又去外面热闹的地方转了一圈,甚至径直在玄熊帮的堂口打听了一下,都没人说王厉的事。
王厉是小透明,那杀了王厉的他也是小透明。
我这算不算白逃了?
房租白付了?
一时间,段云竟有些失望。
他想象中的画面,是玄熊帮察觉了他的动向,势必要为兄弟王厉报仇,然后他就大开杀戒,把玄熊帮杀穿,才能报他背井离乡付房租之仇。
这样才能解恨啊!
可现在你告诉我,他根本不用逃。
因为没有人关心王厉,也没有人关心杀了王厉的他。
他们两个人像是私人恩怨,随着他的反杀,一切早已告终。
那到底还要不要灭玄熊帮全帮?
段云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听见一阵响亮的耳光声和女孩儿的哭泣声。
他忍不住和其他人一样,伸长着脖子去看热闹。
只见一个卖板栗和红薯的男子正在被一名玄熊帮的帮众抓着抽耳光。
“保护费能不能给?”玄熊帮的人一边抽,一边问道。
男子半边脸都肿了,鼻腔冒血,求饶道:“大爷,这次家里有人病倒了,生意又不景气,你们又涨了三成,真只有这么多了。”
“那你是怪我们喽?”
玄熊帮帮众说着,又是一耳光扇下,径直把男子扇在了地上,扇得他吐血。
旁边,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拉着倒地男子胳膊,嚎啕大哭道:“爹,呜呜,爹爹......”
看着这个倒地男子,段云仿佛看到了当时被当蹴鞠踢的自己。
不,比当时的自己更惨。
如果他将来有了女儿,被人当着女儿的面这么打,不管是他自己,亦或对他女儿,都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男子即便脸已肿成了包子,血已流到了衣服上,依旧在安慰小姑娘道:“没事,小婷,爹没事,不哭。”
“没事是吧?”
“不哭是吧?”
砰的一声,旁边的跟班又是一脚踹在男子脸上,直踹得他碎牙翻飞。
到了这时,一直压抑着痛苦的男子终究忍受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
而玄熊帮的三个男子则露出了欢愉的笑容。
看见这一幕,段云心头的那点疑惑彻底消散了。
有些碳基生物,活着就是对空气的侮辱。
他刚才竟然心慈手软?
真是太天真了牙!